刘钰厉声打断她,气道:“回什么,回那穷乡僻壤,再躲起来,难不成脑袋一缩,离了这里,他就不是我刘钰的儿子了,府里这般忌讳提那些事,我倒要问一问你,为何孩子这般发作起来?又说要走的话?”
他方才明明想着,不管这女人说什么,都哄着她,闹了一天了,再经不得闹了,可一听她说要走的话,心里的火儿便压也压不住,这女人真真是他命里的克星。
“是了,孩子还小,终归不是孩子的错,长辈们也断不会有错,二爷更是没错,只能是我的错!”
刘钰慌了,忙又抱住她哄:“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若芯,你别这样,孩子的事我会放在心上,可也得从长计议,你容我想想,想想怎么插进手去管,你这样逼我,我也不能一下子把阿元变个样儿给你。”
见她不说话,刘钰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姿态放低道:“若芯,别再说什么回清河的话了,行吗,你信我,我能,我都能,你哪里不满意你说出来,都交给我办,我全都叫你满意,成吗?”
这般发誓许愿的话,她也不知听他说了多少回了,从前没十分信,今儿心灰意冷的,连一分也不信了,可不管为了什么,日子总还要过下去。
刘钰见若芯不说话,知她闹的乏了,忙唤了丫头进来伺候摆饭,盯着她吃了两口,才叫她歇着。
长春馆里,刘斌被康氏伺候着睡了,他一从慈园回来就倒了下去,半分精神全无,哪里还是那个盛气凌人的大老爷。
睡梦中,刘府外书房,刘斌正站在他大儿子身后,耳提面命的教孩子读文章,儿子念的好好的,却是突然变了脸。
“爹爹,铭儿不想念书了,铭儿想出去玩儿~爹爹带铭儿出去玩。”
刘斌拿起桌上的戒尺,厉声道:“伸出手来!”
啪!刘铭的小手瞬间红了,他大哭起来:“我不要做爹爹的儿子了,我要走了,爹爹保重,铭儿走了。”
沉睡着的刘斌,眼角划过一滴泪,嘴里轻唤了一声儿
“铭儿~”
康氏在旁,以为刘斌要叫人伺候,忙凑到他身旁问:“老爷要什么?”
“铭儿别走~”
康氏听见,身上颤了颤,拿起绢帕替他夫君试了试泪,她知今儿这一闹,又勾出了刘斌的伤心。
刘斌重嫡重长,次子再争气,幺子再可人疼,可也抵不上他对长子的用心,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言传身教着要光耀门楣的长子,竟是说没就没了,一夕之间,他足老了十几岁!
可阿元是庶出,又是外头抱来的,虽为长,刘斌却也没动心思叫这孩子光宗立业。
没成想,那日他头一回教阿元读文章时,竟是惊觉,这孩子学东西竟这样快,那安静坐在那里读书写字的样子,同他已故的大儿子刘铭一般的像。
他便同康氏商议着,要把阿元过继给谭氏。
康氏死都不能答应:“老爷这是闹的哪一出,莫说这孩子的娘还在,即便不在了,又怎么同钰儿开口,钰儿从小就埋怨你我偏疼他大哥,他如今就阿元这么一个,正宝贝着呢,你这不是伤孩子的心么!”
“横竖这小孙女和大儿媳要跟着她二叔过的,阿元跟着大媳妇,也不算被抱走,日常还管钰儿叫爹,不过族谱里多记一笔罢了,我也是为着孩子嫡出的名分!”
“不行!老爷,我老了,锐儿还小,我如今就钰儿一个指望,他从小在东宫长大,本就同你我不亲,想当年,要不是老太爷做太子师,日日出入东宫,替我这个当娘的带些东西进去,我只怕,我只怕钰儿都不认得我这个娘了,求求老爷了,这才过两天好日子,别再折腾了,等钰儿再添几个孩子,你再去提,钰儿敬重他大哥,不怕他不答应。”
被康氏拦着,刘斌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