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她在池城的任务终于快要结束了,守得云开见月明。
邓音辞心里既苦涩又舒坦,她的思绪回到船舱,还是选择避开池骁的触碰,婉拒了他说要“轻一点”的好意。
他的同情心,她只利用一次便足矣,多而无益。
池骁伸出的手几乎落空,指腹不经意触碰到她的唇瓣,手感不比他想象中的饱满湿润,更接近一朵枯萎缺水的花苞。
他耐着心思把汤碗推到她面前,威逼利诱劝她多喝一点,再吃点虾。
“不然我喂你?”
邓音辞放下调羹,淡淡剜了他一眼,似乎很嫌弃他的样子。
跟他同桌吃饭本来就影响食欲,他再喂她的话就更没胃口了。
池骁大概一辈子没在别人那里受过这种冷遇,气场也沉下来,不再说话。
他们两个都是独居动物,没有感情铺垫突然被凑在一起吃饭,难免造成不愉快。
汤碗尴尬地杵在桌子边缘,成了凉透的牺牲品。
邓音辞其实有点担心池骁把桌子掀了,好在他也算土匪窝里的头儿,黑社会的领袖,不会跟她计较这些鸡毛蒜皮。
她低头看了眼盘子里甜酸调的油焖虾。
虾肉与壳分离的质感金黄酥脆,确实诱人。
虾没有错,是她过敏;
池骁也没错,她不提过敏的事,他没有义务像个点菜员一样询问她的忌口,海鲜毕竟是池城当地的饮食特色。
那能怪谁呢,可能是命中注定无缘,她和他离婚前都吃不上一顿和谐共处午餐。
这么想着,邓音辞才勉强释然,说服自己享受散心,晚上回去再确定偷账本的日期。
池骁暗暗盯着女人细碎厌倦的神色,心情复杂难言。
她要摆脱他的心情很难掩饰住,生活细节上对他也都是排斥,险些让他忘了,从始至终别有所图的人,一直都是她。
现在,她把他利用得差不多了,是打算抽身离开,再去勾搭下一个?
池骁眉宇间染上愠色,他二话不说从桌子下面抓住她的手腕。
这一次,他尽量控制着没有弄疼她,握住她纤细的手,掌心裹着她的藤镯。
“宋帜还没给你买手镯?”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有点嘲讽的意思,不过不是针对她。
“真抠。”
邓音辞愕然,手被他攥着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看着他从木抽屉里掏出一个盒子,硬生生塞进她手里。
“送你的。”
他不肯直接言谢,过于平静强势的态度更不像在给女人递礼物,反而像在送炸弹。
盒子很沉,邓音辞打开以后有一瞬混沌。
她记得,池骁说过不再送她礼物的,上次的那套护肤品应该被他扔了吧,这次怎么送了只金镯子给她。
金镯的款式谈不上新颖设计,胜在金量足够,随时可以变卖换钱。
土匪知恩图报送上的礼物,倒是蛮实际。
邓音辞没什么良心,她拿到这样的礼物很欢喜,冷艳地朝他笑笑。
她吃饱后容易泛食困,脸颊比平时红润些,笑起来的样子少了几分妖气,美得让人心动。
“别多想,是为你那天晚上接的电话。”
池骁似乎已经对她的障眼法免疫,无动于衷地解释补充道。
邓音辞嘴角一抽,胸口有种闷痛的感觉。
她好像有点明白池骁为什么看不惯她了,人情往来本就是一笔算不清的账,当所有的礼物都被明码标价时,就不存在情谊了。
她知道,他指的电话是那天晚上在池港宋帜突然打来的。
检查团在,他需要她配合打掩护,看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