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洱仔细一想,释然不少。
其实除了掩护池骁以外,邓音辞也没有太多选择。
她该怎么讲?跟宋帜说自己老公是干黑社会的?大半夜砍人讨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他关进池城警察局等待发落?
这不现实,警察局局长都要叫他一声“池少”。
邓音辞是个聪明女人,她懂得明哲保身,不会在没有筹码的情况下和池骁硬碰硬。
钟洱作为旁观者,忽然发现今年邓音辞和检查团同时出现的情况实在微妙,敌人的敌人似乎可以成为朋友。
池骁一惯目中无人,现在,他身边却有了邓音辞。
真是好戏连台。
说回离婚的事,钟洱和隋七洲在池骁身上下的赌注不同,他反问了一句话。
“你知道邓音辞会输在哪里吗?”
隋七洲被问懵了,等待钟洱揭晓谜底。
钟洱玄虚道:“因为她只有一个人。”
*
邓音辞确实只有一个人。
身心极度疲惫的情况下,记忆的容量都被榨干。
她根本不知道钟洱和隋七洲把她回宋帜电话的“英勇事迹”详细分析了一遍,从池港回到家的路上,她几乎都把这件插曲给忘了。
立场不同,关注的重点也不同。
整晚的记忆里,她只在乎一件事:池骁手里的密钥是什么。
她被他操得无力抵抗蒙上眼,他直接带她去了一个地方。
等蒙住眼睛的腰带解开时,她身处建筑内没有阳光的走廊,面前是齐人高的保险库门,通行密钥需要在一个机器上输入,同时也是启动里面主机的关卡。
由于年代久远,她判断那些都是完全脱离网络的设备,连机器都有些年头了。
池骁让她先来。
十六位的密钥她需要一次性摁完,长夜漫漫,她的动作很迟缓。
机器键盘两边都有遮挡,她该怎么知道池骁等会输入的密钥?
庆幸的是,她回家以后回忆了一天的细节,终于弄好了。
看着手里写有两份十六位密钥的纸片,邓音辞牵起唇角。
墙边藤蔓枯叶簌簌地落下,像是答应以死替她保守秘密。
除了还在被窝里睡觉的猫咪,不会有人知道她怎么弄到池骁手里的密钥。
如今,邓音辞想做的事终于完成了。
池骁亲自带她去了账本所在的地方,亲自帮她打开了保险库的关卡。
作为回报,她替他应付宋帜,根本不算什么难处。
接下来几天,邓音辞彻底从池骁的视野里消失,她开始思考自己的退路。
她有池港的门禁卡,知道主机在财务中心的大致位置,密钥也到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下周之内她就能拿到账本,她反而需要担心邓经恺是不是会信守承诺跟她做交换。
上次她打回去的电话被黄珍接了以后,邓经恺再也没联系她,邓音辞正想拖人问问,贺毓玲火急火燎地联系上她。
“音辞,你猜谁来律师事务所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该死!”
……
按照邓音辞库存告急的记忆力,贺毓玲最近应该在忙着和钱老板线上开会签约审计项目。
她实在忙不过来,只好把这事全部交给贺毓玲,而贺毓玲确实做得不错,直到今天才栽跟头。
钢铁厂那边规定,审计签约要对事务所验资,贺毓玲正着急凑钱做账,黄珍突然来了趟事务所,说联系不上邓音辞心里愧疚,于是给她留了张一百万余额的卡。
贺毓玲对邓经恺在外面搞出来的破事再清楚不过,看见黄珍恨不得当场叫保安撵人,结果人送走了,卡却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