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面方便你尽快拿到消息，跟我交换七个条件。”

池骁偏过头看向她，眼底冷嘲寥寥，又带着意外的暧昧深邃。

“还是说，你想再数一遍？”

邓音辞抽了抽嘴角，勉强同意他的安排。

“真好。”

钟洱起立鼓掌，像是在交易所主持敲钟仪式。

“恭喜二位达成共识。”

……

邓音辞无法反驳。

他们确实总在吵架，可吵着吵着也把事情定了下来。

吃完晚餐，池骁要和钟洱动身回池港跟几位爷叔商量情况。

池家公馆那样核心的地方，邓音辞没资格去，她慢悠悠地品着可乐，一杯太多喝不掉，看池骁起身，打算请他帮忙解决一下。

“骁哥从来不碰碳水饮料。”

钟洱忽然开口，拦截住她递到一半的饮料，眼镜后奸邪的笑容似乎再次提醒她，她不够了解池骁的事实。

不喝就不喝，她自己喝。

邓音辞吃了闭门羹，悻悻收回杯子饮了一大口，努力地几乎要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

她平时看起来很理智，但是这样懊恼赌气，才像二十多岁女孩应该释放的天性。

“没事情的时候，别总是揣摩我。”

池骁对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平缓开口。

“练练你的游泳技术，等下周有空了，我回来教你。”

邓音辞利索地关房门，当作没听见。

“骁哥，我们该走了。”

钟洱提起公文包去开门。

池骁披上外套，看到茶几上摆放的冰杯。

柠檬片浮在最后一点可乐汽水里上上下下，像是因为女人的怨气快要搁浅似的。

他拿起来，喝了一口。

同一杯饮料，还留有她的温度。

片刻，男人的唇角溢出模糊笑意。

*

几天日子转瞬而逝，到了给检查团接风洗尘的当天。

邓音辞起了个早，准备等会打车去水乡。

池骁显然不尊重她的计划，派了人上门接她，美其名曰接送，实则是传话监视。

他说，见宋帜的时候不要打扮得太细致，端庄低调一些就够了。

邓音辞撇了撇嘴。

他要她去套消息，还希望她穿得像修女？

不过邓音辞深谙端庄低调的精髓，从衣柜里挑了件蓝花楹色的及膝一字裙，再将头发梳直，对着镜子看了看效果，勉强符合预期，但称不上满意。

她之前也模仿过邓音姿的皮相，同样是长发披肩的造型，邓音姿像清纯校园女神，她看起来就像女鬼。

如今的邓音辞已经很少做这样无谓的比较了，一想到等会要见宋帜，她的情绪也沉了下来。

于她而言，池城是陌生客乡，所有在这里认识的人都不知道她的过去，比如被她遗忘在泳池边的苏先生，比如谈生意的钱老板，甚至连池骁都对她一无所知。

是祸是福，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邓音辞摸了摸声带的位置，冷淡笑笑，换鞋出门。

……

水乡是风景名胜区，溪边铺着青石板路，有妇女蹲着浣衣，远处评弹琵琶作贺。

邓音辞一进茶楼就有人来引路，说池少他们还有十分钟到，请她先上去坐。

茶楼一共五层，包厢在中间层，邓音辞不着急，挑了靠近天井顶端视野最好的位置，独自凭栏向下望。

今日茶楼里没有别的客人，过了一会儿，政府官员基本都到了楼下，还有两位文艺界特邀的面孔，专门请来缓和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