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以来,她费劲保持的距离全在今晚毁于一旦,而罪魁祸首就躺在她身后,邓音辞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一低头,瞥到他那截修长有力的手臂,下定决心般的抬着指尖,第一个字落在他的手臂内侧,接着像肆意疯长的藤蔓,蔓延到他的手心。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邓音辞多少有点古怪脾气,她以前为了偷账本被池骁拿捏住命脉,有什么心思都藏得深,就算真想杀他也绝不可能让他知道;
而现在呢,她虽然还躺在他怀里被他要挟,但她莫名有了底气,枯萎的藤蔓再度抽芽,即便纤细得不足以完成一场绞杀也要向他表明决心。
空气中还弥漫着性爱后的香艳淫靡,而她是从薰衣草迷雾中重生的妖孽。
池骁完全清楚她在掌心写了什么,确认她的心思后,胸膛存着笑意轻震。
“杀了我?那算谋杀亲夫?还是土匪窝里内讧?”
邓音辞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轻松,微微蹙眉。
她看起来就这么没有杀伤力么,未免也太失败了。
【是前夫,不是亲夫】
她只好抓着他的漏洞诋毁他不严谨,恨不得找个律师来判他赶紧离开她的床。
“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池骁搂着她伸了个懒腰,像是满足后的野兽搂着猎物,完全不讲道理,还劝她早点休息一起睡觉。
“当初你爬我的床,如今也该让我爬你的床了。”
……这是什么歪理。
邓音辞都被气饱了,朝他的方向转过身子准备认真跟他对峙。
结果,她看到他运动后男色误人的皮囊外表,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一报还一报,横跨两年的时间,他们之间仿佛在完成各自的美色交易。
邓音辞想,如果她是单纯地离开池城出来散心,在别的城市碰见池骁这么个匪气的坏男人一夜情,她大概会破例允许他睡在床上。
要是能这么简单就好了,一场荷尔蒙的错误,男欢女爱不过是释放压力的方式,说起来,他们也不过二十五岁而已。
即便误打误撞地滚床单,好像也没有特别糟糕。
邓音辞自我安慰着,渐渐困得睁不开眼皮,就这么突然睡着了。
赤裸的女人总是没有安全感,池骁和邓音辞相处久了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正在思考她刚才的“死亡通牒”,她脑袋一歪就栽到他的肩膀睡着了。
冷艳且可爱。
他勾起唇角,给她盖上被子。
他第一次爬上她的床,终究和她睡在了一起。
他想起两年前的那场生日派对,他还没喝醉时,听隋七洲的那帮狐朋狗友说有个调酒师长得很漂亮,可惜打扮太清纯,不像出来玩的。
其实她根本不用学别人,如果那晚她单纯以自己的风格诱惑他,他们之间,肯定能少走很多弯路。
*
放纵的日子过得飞快。
按照原定计划,第二天下午,一行人该启程上路回池城了。
邓音辞待在客房里享受迟来的早午餐,眉心攒着忧郁。
该回去了。
她不想回池城。
这几天她过得不算特别顺利,但至少尝到了自由的滋味,一想到要返回池城面对自己乱七八糟的人生,她就不想回去。
池骁这人多少爱折腾手下,他放着自己的行李不管,偏偏来帮她收拾,还抽空买了消肿药膏给她的腿心上药,好像压根没听见她昨晚的杀人通牒。
他的心情甚至还很好,偶尔跟钟洱通语音聊情况,又是那副桀骜不驯的语气。
“你以为我谈不成生意?我这不是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