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的每一步进展都是好戏连珠,她不按约定剧本行事,每打出一张牌都没有修改的权利。
危险,紧张,刺激。
池骁和邓音辞明明身处同一阵营,彼此对视间,却有暗流涌动的火花四溅。
邓音辞对易绻没有敌意,可她的眼神一转向池骁,就透着亮晶晶的微光。
像她这样的蛇蝎女人,通常在算计心思祸害男人的时候,瞳孔才会看起来很亮。
她加入谈判,坐在仅次于池骁的重要位置,阳光恰好照不到她的脸,显得她有几分暗魅冷情,像是池骁养的蛊。
桌上正放着合同里关于回款周期和应收账款周转期的文件,洛萨集团的律师正在审核严谨性,而易绻和怀晔这对夫妻搭档的策略也很高明,配合着一来一回,意图把资金风险压到最低。
邓音辞知道在这种签约谈判里谁是垄断企业谁的主动权就高,洛萨垄断北国矿产业,可池港也是唯一一个能承接运输的港口,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怀总,你的矿产入港以后就存放在我那里。”
池骁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将拉锯战无限延长。
“你也没给我个具体期限,新建仓库和执行合同的成本都算在我头上,保证金不够多的话,池港不接赔本生意。”
邓音辞难得见池骁正经谈工作,他说的都是她写的提纲,她听得津津有味,忽然感觉他在桌下捏了一把她的手背,她才记得自己也是谈判中的一环。
她将证据文件递出去。
配合得勉强可以,唯独默契不足。
拉锯战的心理压力不小,邓音辞粗略一扫,怀晔那边不算集团文职的保镖都至少来了十个,池骁这边除了她以外,黛口码头的负责人也全都在场,乌泱泱几十个人共处一室,既拼实力也拼胆量。
合同上的资金数据多一个点都是拉锯战,池骁的底线在她手里,邓音辞暗暗帮衬他到最后一关,就差大杀四方成功压住顶线时,她对他打出适可而止的信号。
就这样,可以签合同了。
悬崖勒马,连怀晔都投来征询的眼神,对他们的策略表示不理解。
很明显,她故意在放水。
以池骁刚才的势头,他的野心绝不止现在这个数字的佣金。
但是邓音辞很确定地给出信号,她藏在阴影里,好像是因为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机密才临时做出决定,天机不可泄露,她无可奉告。
池骁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只经过短暂的思量,他便爽朗答应。
“合同的事,她说了算,签字吧。”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邓音辞落笔时,她都能感觉到整个屋子的人全在看她。
易绻的视线算是其中最为友好的,注意到她握笔那只手上戴的对戒,似乎懂了什么,还冲她笑笑。
邓音辞加快笔速,而后把手放进看不到的角落。
大功告成,合作愉快。
……
谈判结束,套房内逼仄的气氛缓和下来,怀晔那边的人手都撤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池骁的亲信。
邓音辞作为谈判的功臣,优哉游哉地把文件整理妥当,也准备出去透透气。
只可惜,她永远逃不出池骁的魔爪。
“邓音辞,你刚才是帮怀晔谈合同,还是帮我谈合同?”
池骁旁若无人地将她扯到腿上坐,等她发出一声惊呼,粗粝指腹摁着她的唇瓣,眼神愈加危险。
他很不满意她临场放水的决定,总感觉她在帮怀晔,明明是双方谈判,被她一搅和,他这边硬是产生了内讧,无形中相当于三方势力在拉锯,他多少有些生气。
见此情景,多余的人手全都退出房间,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位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