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音辞看到现在这位女演员的资料。
二十二岁,戏剧学院毕业,非常漂亮,属于人群里过目不忘的漂亮。
时过境迁,每一位在水族馆扮演美人鱼的女演员,应该都这么漂亮。
只是,谁也不会想到,漂亮也能惹来横祸。
土匪抢亲的故事,池骁妈妈离开的现实……
邓音辞一度认为这些轮回的宿命不会在池骁身上重演,毕竟按照那些绯闻传言,江婉一是他的红颜知己,邓音姿是他的白月光,他何必再去抢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呢。
邓音辞身处局中看不清未来,只能唏嘘不已。
嘶,喉咙还是疼。
女人清冷的眉目里带着妖冶,她揉了揉酸疼的颈项,最终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
……
等临近午休时间,邓音辞独自去了趟后门的海洋保护中心。
这次她一个人来,水幕以下成片深蓝色的观景玻璃对她而言多少有些压抑,她试图把注意力放到那条虎鲸上。
断了鳍的虎鲸还在接受治疗,不过它知道自娱自乐,会在有限的天地里变换着泳姿玩儿,时不时跃出水面,把专家都吓了一跳。
邓音辞有心事,情绪也更古怪。
她在想,虎鲸内心真的快乐吗?她看不出来,人类也只能通过他的行为来判断,却无法读懂它的内心。
一样的道理,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了解池骁,有时候道听途说明白了他正在经历的痛苦,她又觉得不是很了解他。
她没见过池骁妈妈,没见过池骁十四岁那年萎靡不振的样子,她自己的十四岁就足够糟糕了,糟糕的经历甚至可以往前追溯得更早。
邓经恺在她面前一直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她记不清他具体是哪天离开家里去跟黄珍过日子的,那种情绪伴随着她的整个学生时代,直到邓经恺用贺毓岚的病情要挟她来偷账本,她才彻底看透了。
原来,男人不爱一个女人,真的可以亲手送她去死。
邓音辞没什么资格谈爱情观,她只是明白简单的道理,父母关系对后代的影响非常大。
她妄加揣测,池骁小时候受到的熏陶,大致应该是“男人爱一个女人,就要不顾她的意愿把她抢回来,等到她不堪忍受地离去,留下无尽的创伤”。
邓音辞想,凭她的微薄之力绝对治愈不好池骁的心结,而她能做的,就是打开手机,找出贺毓岚的号码,发了一句话。
【妈妈,我想你了】
幽蓝的水箱玻璃,是一面一百八十度的镜子,倒映出邓音辞和虎鲸。
他们明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却成为了彼此的对照。
……
邓音辞是个不合群的人,她一连错过集体早餐和午餐,同事纷纷都问她去哪了。
普通人对哑巴总是有种莫名的关心照顾,即便邓音辞生了一张冷艳的脸,她们都爱拉着她聊八卦。
不因为别的,哑巴是最好的听众,还不会把听到的消息随便传出去。
为了准备池港的庆典,池家名下的产业最近都在做准备,一个公司至少出一个节目,今天中午申报节目单,邓音姿作为实习生本来不用上台表演的,可她很真诚地报了演唱曲目,破例想要和江婉一合唱。
邓音辞自然不用凑热闹,她听说这两天彩排的节目都要给池骁过目,祈祷他千万别记得自己这号闲人。
“诶你今天喷的什么香水?发我呗,好好闻的奶香味。”
同事推推她的胳膊。
……
面对这种死亡问题,邓音辞实在回答不上来。
她以为,只要远离池港的风波中心,她也可以同样平安地度过这个死亡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