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天,贺毓玲终于有空搭理她,让秘书整理一份名单出来发给她看,总之也不抱什么希望。

“你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怎么谈生意?理智的商人就不会跟哑巴谈生意。”

贺毓玲不想泼她冷水,可还是弄不明白她如何能在池城争取到客户。

“小姨,洪嘉的场子,拼的不是理性。”

邓音辞打字回复。

做生意么,招标投标的流程固然重要,其中的人情世故其实也疯狂。

能进洪嘉的场子就代表守信用,所有人都感觉良好的环境里,她一个哑巴没准也能捡到商机。

邓音辞拿起桌上的请柬,看着落尾处的港区地址,有种收获入场券的不真实感。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仔细揣摩对照慈善宴的出席名单,终于帮事务所锁定了一个潜在客户。

港区钢铁厂的钱老板,去年跟事务所谈过合同,因为贺毓岚没有工时才作罢,今年合作的事务所临时崩了盘,如今正在找新的下家,多合适。

邓音辞不想当个废人,挑灯夜战研究客户资料做准备工作,连池骁派人来给她送礼服的时候也只是怠慢地开了个门。

她自诩表现良好,这几天一没找他二没惹事生非,待在家里消停得很,他没理由找她不痛快。

出乎意料的是,池骁比她预想的还要“体贴”。

慈善宴当天,邓音辞临时掉了链子,她背诵客户资料睡得太迟,起晚了,一晃神才看见池骁给她发的消息。

两个小时前,他说来接她,如果她不闹的话,他答应给她看看猫,猫都长胖不少。

一个小时前,他问了她两次,“人呢?”

问号,显然是不耐烦的体现。

纨绔公子没有等人的习惯,邓音辞暗道不好,匆匆换衣服跑下楼,在小区门口左顾右盼只看到一辆白色的跑车,又不确定是不是池骁。

当她惴惴不安时,驾驶座的车窗摇下

“邓小姐,骁哥让我来接你。”

钟洱还是那副斯文样子,伸手打招呼的动作好像要再给她递一份离婚协议。

邓音辞听到自己的心跳加速,缓了一会儿才提着裙摆上车。

“我哥已经去会场了,要招待客人。”

钟洱开车上路,不经意间交代一句。

邓音辞没说话,算是知晓。

她爽约在先,池骁不等她,再符合情理不过。

她和他顶多算是冤家敌人吧,一段不堪的婚姻关系,连互惠互利都算不上,他凭什么等她呢,她又不足以得到他的偏爱优待。

邓音辞收拾好情绪,接着开始收拾自己。

她出门匆忙,只能在车上简单补一点粉饼化妆。

跑车驶进港区等待过检查时,她抿了抿刚涂开的口红,手忙脚乱地摇下车窗递请柬,执勤人却根本没看,只扫了一眼钟洱的车牌便顺利放行。

邓音辞怔了片刻,透过车窗看到她屡次被拒之门外的那个小亭子,恍惚沉默。

原来,这就是围城。

邓经恺早该派个身份更方便的人来要账本,不像她,努力了七个月才摸到门。

多寒酸呐。

池港内的一切对于邓音辞来说都很新鲜,里面规划到位,港口卸货区和生活度假区分开的,越往酒楼的方向走,货轮渐渐成了背景里水光山色的点缀,并不影响美感。

邓音辞晚到,进到酒楼停车场时已经水泄不通,钟洱示意她先去休息室。

休息室并不难找,保镖人手最密集的地方正是。

邓音辞礼貌敲了敲门,一进去就看到池骁在陪洪嘉喝茶。

“音辞,你来得正好,池骁还说呢,你们平时交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