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洱看着隋七洲勤快出门,捧着咖啡喝了口,再擦了擦眼镜上的雾。
隋七洲是因为父亲落马才性情大变,虽然和当年池骁火烧账本那事性质不同,但起到的作用却是相似的。
这几个池家年轻一代的土匪,似乎总需要借助点外力,方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钟洱未雨绸缪,他预感类似的“意外“很快会再次降临。
他跟政府高层的人通了信,果然好景不长。
宋帜原定这周就要写完检查报告走人,临时出了点变动。
交通局局长贪污属实,革职处罚尘埃落定,走完流程后,下一步该是推选继任了。
池城的一切人事变动都听池家发落,池骁已经跟几位爷叔商量拟定人选,等对方上任就会配合支持海陆空枢纽的项目,这样一来,池骁的野心就不再是纸上谈兵,他要让池港在自己手里平步青云。
所有的筹谋布局,早在第一颗棋子落下以前就安排妥当。
但是根据可靠消息透露,政府高层似乎准备空降人到交通局局长的位置。
四十年来头一回,池城政界固若金汤的格局将被打破。
而在背后挑起争端的那个人大有来历。
钟洱感觉事情越来越热闹了,笑着给池骁打电话通报。
“骁哥,你猜是谁?”
池骁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给邓音辞兑药,“嗯”了一声就挂断电话,意思是现在没空,让他过来当面讲。
钟洱不得已从池港出发赶往医院,第一次踏进住院部的病房楼层,未免嫌弃这里条件过于简陋了点,连个开会的地方也没有,他只能在导医台跟池骁碰面。
“钟先生,多谢您担待。”
保镖汗颜地感谢他体谅。
“池少他实在走不开……”
钟洱扫过那些被腾空的病房,笑笑表示无所谓。
池骁这个人,真是有了异性没朋友。
钟洱又等了会池骁才出来,他人高,故此显得走廊天花板格外低窄,完全与医院格格不入。
“我记得你昨天还穿着西装参加电视台的晨间访谈。”
钟洱指着他身上不知从哪弄来的护工服,笑着揶揄。
“现在就这么随便了?”
护工服的材质多少有些粗糙,全靠池骁的身材和脸撑着。
池骁懒得理会钟洱插科打诨,从保镖手里接过自己的那只理查德·米勒,看了眼时间。
“还有十分钟我要进去给邓音辞换药,你说重点。”
钟洱对一千万的手表倒是很感兴趣,巴不得池骁快些回到少爷生活的正轨上,别在全是消毒水气味的医院里蹉跎人生。
“交通局局长的新任人选,是邓经恺推荐的。”
钟洱的表情精彩。
“看来,你的岳父是掌握了某些筹码,准备自己拉帮结派了。”
池骁坐在导医台的转椅上,冷笑一声。
他早已看淡政治圈里的尔虞我诈,如果拉帮结派的人不是邓经恺,他眼睛不眨就能安排钟洱去政府那里使绊子。
邓经恺在池港干了二十年,不会不清楚池家对政府人员调派的态度。
言简意赅地讲,池家从不接受空降下派的人选。
反正以前有过一次,那个新官刚来池城就水土不服病死了。
“我爹送邓经恺去当副厅长,不是为了让他搬弄是非。”
池骁皱眉。
“他想干什么?觉得自己可以靠人脉再升厅长?做梦。”
池家和池港的财务之间都是寄生关系,大多数财务因为知道了港口的真账秘密,都会被安排在池城安享晚年,只有邓经恺是个特例,他给池港做了财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