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甜蜜的心情轻推开家门,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漆黑,家里静到只有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在公寓走了一圈,也没发现金煜踪迹,才想起他今天考核结束,和飞行部的同事上司有聚餐。

眼看时间还早,陆佳宜将蛋糕放到冰箱冷藏,而后躺去卧室的沙发,一边休息,一边等待。

从早晨便开始忙碌,一刻没停下来过,守在黑压压的房间,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等再惊醒,门外的噪音逐渐放大,陆佳宜先听见一阵拍门声,变得越来越急促。

客厅有脚步在走动,门框底部的透光,引陆佳宜悄然靠近,轻拧下把手,拉开了一截缝。

金煜回来了,正站在离玄关不远的位置脱衣服,他喝了点酒,面红耳赤,在接连提示密码错误的机械音中,动作也显得更加急躁。

陆佳宜迟疑了会没出门,金煜便已甩下外套朝玄关大步走去,轰然拉开了那扇入户门,低吼声穿至整个屋内。

“你闹够了没?”

门外,向南也是同副面色,眼神涣散,酒气熏天。

她搭在门把手上,反应慢了半拍:“你把密码换了?”

“不换,等着你再闯进来?”

向南还记得进门撞见陆佳宜时的心情,那刻,窘迫和羞耻冲刷而来,让发热的大脑瞬间冷静。

也记得被杨利骚扰的下雨天,金煜将她叫到车上,直言不讳的那段警告。

她抹了把顿时又发烫的脸,底气不足道:“我不知道你女朋友在家,不然我不会进来的。”

那天,金煜看到未接来电与短信时,人刚从诊室出来,十多分钟过去,估计有了其他办法,就当做没看见。

谁知到家听陆佳宜提了嘴,才知道她擅自主张进了家,当晚便换了密码。

多说无益,金煜朝门外一扬下巴:“你走吧。”

她恍惚地看向他:“你不是说那个日子对你很重要?”

“你睡不着,回家爱干嘛干嘛,我累了要休息。”

金煜不耐烦地刚要带上门,就被向南用手死死挡住,她心头沉如铁,快速问出口:“唐朝今晚说你找到房子了,是要从这搬走吗?”

“不关你事。”

“为什么搬走?”

“我想搬就搬。”

“是因为我吗?”向南的眉毛慢慢揪在一块:“因为我突然出现,影响到你了?”

这房子是公司分配的住所,自从向南从天而降落户宜航,不打一声招呼出现在云栖那天开始,金煜的生活不可避免受到影响。

即便他对自己说,三年多过去,一切都已经翻篇,如今的他们,只是曾经熟悉过的同事。但有些问题并非是足够坦然就能忽略,他不能再容忍自己与她相隔一墙生活。

从十二月之前,金煜就开始四处找房子,现今最紧张的复训已经结束,他也不需要顾虑通勤问题,只等房东清空家具,便会搬到新住址。

面对向南的不依不饶,他只希望赶快结束,重重咬字道:“是!”

似乎从决定来宜州那刻,向南就已经走错了方向。

她花了几分钟时间,使自己消化突然的变故,她努力保持着清醒,将自己置于适当的距离。可无论怎么做都无济于补,她的出现是无孔不入的风,早已搅乱他原有的平静生活。

她对自己失望,对他更感到抱歉,冷静地退步走出玄关:“你不用搬,该搬的人是我。”

直到家门重重关上那刻,躲在暗处目睹一切的陆佳宜,也从起初的喜悦,到只剩下沉重的惊愕。

金煜转身的那秒,陆佳宜慌忙合上门缝,她听着那阵脚步踱去浴室,不久后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思绪也慢慢流淌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