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在几条街外,他心生奇怪:“你在那干嘛?”

“我出来买讲课资料的。”

金煜没想太多,怕她被风吹冻着,拿上车钥匙匆匆下了楼,结果撞见倒垃圾回来的刘艳,两人简单唠了几句,态度与之前没有丝毫变化。

枫叶路上,陆佳宜穿着一身黑等在路牌下,头上还戴了顶毛线帽,半张脸大的口罩挡得只剩一双眼睛,金煜完全是凭借身形认出人。

“怎么打扮成这样?”

她上了车,扯下帽子和口罩,搓着双手说:“天太冷了。”

金煜摸了摸她的手,的确冰凉,从后排拿出过夜用的毛毯给她盖上。

两人驾车驶向东边机场方向,途中等红灯时,人行道上正好经过小区邻居,估计是认出金煜的车,目光打量过来时,陆佳宜倏地撇过头低下,毛线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

这怪异的举动一毫不差落在金煜眼中,闭塞的思绪犹如弹簧瞬间蹦出。

绿灯放行,车轮驶过斑马线,并未流向主干路,而是打了转向灯,朝路边的停车位驶去。

车停下时,陆佳宜茫然看向金煜,正对上他沉下的目光,心头不由一阵忐忑。

“陆佳宜,我今早看见你爸了。”

被连名带姓喊出口,陆佳宜紧张地咽下口水:“嗯,他昨天回来的。”

“叔叔和阿姨好像还不知道我们的事,你是忘说了吗?”金煜直直地盯着陆佳宜,见她点了下头。

其实,陆佳宜应该坦白事实,可怎么都开不了口说那些伤人的理由,金煜的家庭也好,工作也罢,都不应该成为被挑剔的缺点。而眼下,他紧接就要进入复训考核期,在最需要集中精力的阶段,更不会着急去告知。

“我忙忘了,是没有跟他们说。”

忙忘了与刻意隐瞒是两码事,金煜不至于被爱情蒙蔽双眼,分不清她心里到底是何想法。

“你可以现在打电话告诉他们。”

当场被赶鸭子上架,是陆佳宜没想到的情况,她握着手机纹丝不动,目光也从他犀利的眼睛上挪开,心犹如泡在油锅中煎熬。

回避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金煜脸上终于失去平静之色:“所以你一直都在哄我?明日复明日。陆佳宜,你如果不愿坦白,犯不着答应我。”

“我没有。”她有口难言,刚出声便被他驳回去。

“那你刚才为什么躲邻居?”

从昨晚找借口没下楼,到今天变卦约会地点,再到远离家几条街外的位置接头,不料还是碰到熟人,下意识的躲藏无非是因为怕被发现。

想通的那一刻,金煜心中除了失落,也有无地自容。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令陆佳宜直到现在都没有坦白的决心。

事实如此,她有口难辨,无法说出骗他的理由,道出早已想好的说辞:“金煜,我暂时不想跟我爸妈说了。”

如果她一早就这么决定,金煜绝不会时刻挂在心头催促,更不会与爷爷夸下海口,老人家现在是三天两头就要问一次。

“为什么反悔?”

因为深知阻挠的力量,无法承受被分开的压力,所以日夜提心吊胆,过得小心翼翼,可这些只有陆佳宜自己知道。

“太早了,我想缓一缓。”缓到他们都结束眼前的要紧事,有足够的准备再去招架困难。

恋爱已经四个多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于金煜除外的任何人,可能还具有说服力。但他们却知根知底从小一起长大,分明已经走过一段很长的路。

是对他不信任,还是对这段感情抱着不看好的心态,金煜不敢问出口,他始终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他逼着自己冷静,正巧公司来电话,不问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