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棠的一瓶水仿佛大冬天浇在了赤身裸体的他身上,只差片刻就能结冰,若是应肃也遭遇这样的结局,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失控到何种地步。

婚姻让他们二人更进一步,若说恋情还有自由聚散离合的可能,那结婚无疑为此事上了一层枷锁。

他们若想分离,需得通过一个依法办事的机构才有可能罢休,若无意外,一辈子理应是绑死在一起了。

两个人在各种意义上都成了对方的“专属物”,徐缭早在恋爱之时就对应肃小心翼翼,更别谈婚后了,爱意只增不减。他不敢公开,不敢炫耀,生怕自己无意之举就会变成伤害应肃的利刃,任何人无心流传出去的情报都足以叫徐缭毫不犹豫斩断交际。

他便是这般在意应肃。

喜悦的心情至今仍在胸腔里徘徊,无处可以宣泄,徐缭已不打算告知养母这件事,对方明摆了并不乐见,他当然也不会平白去添堵。蒙阳与韩云迟本就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还是维持着不知道的情况为好;罗棠与赵松溪有自己小家要顾,恐怕来不及与他一道分享这份心情。

直到凌晨,跨年晚会才真正结束,徐缭无所事事地玩了会儿游戏,听见应肃喊他时险些没回过神来,见对方在翻找什么东西,还当是对方记不住东西搁在那儿,就问道:“你找什么?”

“找你。”应肃说道,手中拿着一管润唇膏,他走过来捏着徐缭的脸,眼睛盯着伴侣的嘴唇,动作却很轻柔。润唇膏的膏体是玫瑰色的,涂起来却是透明的,透着点淡淡的香气,应肃给他涂了两遍,然后极自然地亲了一口,说道,“睡吧。”

“哦……”徐缭眨了眨眼,半晌才从呆滞里回过身来,亦步亦趋地跟着应肃。

等回了卧室之后,徐缭才反应过来,对自己痛心疾首道:“你说我怎么能这么好哄!咱们俩才刚领的结婚证,没个婚礼也就算了,我想玩个雪人你都不陪我,你还嫌我唱歌难听!你的罪行这么罄竹难书,我居然因为一管润唇膏就立刻原谅你了。”

应肃跟捏猫似的拎着他后脖子,平静道:“说话的时候别往我怀里钻,你是个向日葵吗?”

徐缭立刻涨红了脸:“你怎么耍流氓啊!”

应肃莫名其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徐缭的意思,怒道:“咱俩谁耍流氓!你是不是真找日!”

徐缭很兴奋:“真的?”

“……”应肃恨不得掐死他,“明天还有演唱会!早睡早起知不知道?”

徐缭一下子萎靡不振了下去:“切,生活那么规律干嘛。”

等应肃快要睡着的时候,徐缭忽然伸出手去搂住了他脖子,美滋滋道:“哎呀,应肃,咱们俩这可就结婚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知道吗?”

“闭嘴。”应肃抄起一个抱枕盖在他脸上,连眼睛都没睁开,行动快狠准,再优秀的杀人凶手都没有他心狠手辣。徐缭在抱枕底下使劲儿反抗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挣脱开来,好在并不憋闷,干脆老老实实趴着睡着了,自然也瞧不见应肃脸上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

第二天应肃起得很早,他请了假,崔远山自己却还在忙挖人的事,其实世娱那小明星算不上优质,要是费尽心力挖得是人家一哥,那说不准应肃还觉得有些意义,不过要真把人家一哥挖过来了,那么星尘跟世娱的仇就真结大发了。

不过小明星再无趣,好歹也是崔远山想挖的人,说不准的确是有些过人之处的,应肃就稍稍跟进了下。

“情况怎么样?”应肃顺了顺自己的衬衣,他转头看了眼抱着枕头还在熟睡的徐缭,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很快又转过身离开了卧室,到楼下去做早饭了,耳机倒是一直挂着,崔远山在那头使劲儿地打哈欠,说不清是一宿没睡,还是刚刚会梦周公后苏醒。

崔远山懒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