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身为大队长的洪队长也是如此。
除了羡慕,只有羡慕。
安宁顺着洪队长的话道:“混不吝的?洪队长,您这话说的,段同志在厂里干活儿可勤快了!而且他从前还干过革命,参过军呢!”
洪队长点了点头,举着手里的旱烟吧嗒抽了两口,“不错,那小子干过革命,当过兵!”
安宁闻言,呼吸一紧,人也变得紧张兮兮了起来。
那叫段超的,还真当过兵?
别是她枉做小人,那段超,就是当年救小姑姑的人吧?
“那您知道,他从前跟谁的部队吗?”
“啥部队啊,那小子就是个搞投机的,自己说投了军,谁知道是不是,也没见给自己谋个正经的好处!
其他人打了仗回来,不是分配了工作,转了城里户口,就是在大队安排做了民兵,虽然没办法做到全脱产,但也是威风凛凛的!”
洪队长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这些人是来搞调查的。
他这不能乱说话啊。
这要是害的段超没了工作,可咋整?
“那个……同志,我刚刚胡说八道的……”洪队长一脸心虚的开口。
安宁冲洪队长笑得一脸灿烂,“洪队长,您没胡说,您这是实话实说!我们来搞调查,就是希望听到的,都是原原本本,真真切切的消息!
您要是不和我们说实话,或者我们收到了错误的消息,您说我们回去贸然帮段超同志转了正,这对其他勤勤恳恳工作二十来年的人公平吗?”
安宁明白这年头的人多是老实淳朴的人。
而且眼前的洪队长穿的朴素,也不像是偷奸耍滑之人。
不然,他一个大队长,完全可以弄几身好衣裳穿在身上。
洪队长纠结了半天,倒是让安宁给劝好了。
他决定了,有啥说啥。
段超出去那么多年,也没见回来看看他这大队长。
反倒是前些年,他那个老娘离开大队的时候,没把他们超美大队给骂臭。
什么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穷酸地方,什么她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洪队长没指着段超和他娘给大队做贡献,但也不能那么骂生自己养自己的大队吧?
当初段超在城里,段超娘说自己一个寡母,这儿痛,那儿累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没少人让大队的年轻娃子帮着干活儿赚工分。
人家谁和她计较了?
她倒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一要离开大队,就把大家伙儿全骂了!
洪队长嘴上不说,心里能一点疙瘩都没有?
绝对不可能!
洪队长道:“段超那小子,我也不能说他坏话,但是我说的每句话,我都负责!”
安宁满意的点了点头。
“洪队长,段超同志的‘右手’,好像有伤!说是上战场的时候,救人伤的!”安宁故意给段超换了个手。
结果洪队长开口,“啊?他右手也伤了?”
安宁:“也?他左手也伤了吗?”
“小时候和村里几个小子玩的疯,把同村的孩子推到一口旱井里,没想到自己不小心也摔了下去!
被他推下去的没事儿,反倒是他自己伤了左手,打那以后,那手就提不了重物!
本来大伙儿都以为,那小子那次之后,就该消停了,没想到之后也一样!也就离开大队去了城里,在大队出现的少了,大家伙儿才渐渐忘了他当初干的那些事儿!”
这也是洪队长不大相信,段超那小子能进正规、军的原因。
他估摸着,就是打小鬼子的时候,段超出了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