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起来,望着洞口喊道:"是三哥么?"
门外刘秀应了一声,随即拨开覆盖在洞口挡风的破席子跨了进来。他臂弯里还抱着刘兴,那孩子冻得小脸通红,却兴奋地扬着手里的一架风车,看到刘伯姬的时候兴高采烈地喊道:"姑姑,你瞧,三叔给我做了架风车……"
刘伯姬顺手从刘秀怀里将刘兴抱了过来,满怀期待地望着他:"如何?"
"唔。"他轻轻应了一声,低着头说,"我用那头牛换回些吃用。"说着,从背上解下一个竹篓,"你把身上的衣裳换了吧。"
她迟疑了一下:"诺。"
刘秀这才抬起头来,目光投向我,柔软中闪过一丝悲戚:"终于醒了。"
我冲他微微一笑:"多谢救命之恩。"这话说得有点见外,但我又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
"三哥。"刘伯姬在他身后不死心地小声追问,"你可有向人家打听……"
"嗯。暂时没什么消息……不过你放心,现在外面很平静,他们应该没事的。"刘秀没回头,这些话仍是背对着妹妹说的,但我却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闪过的痛楚之色。
他耷拉着脑袋,静静地站着,神情憔悴,眼袋上似是蒙了一层灰,显得颇为疲惫。
我的心,莫名的疼了起来,胸口有些酸,有些堵,眼眶一热,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文叔……"我强撑着挣扎起来,伸手欲拉他的手,却只能够到他的袍角。
"滴答!"手背上一热,有水滴溅落。我的手指不由得一颤,刚刚够到的袍角滑落,我呆呆地望着手背上的那滴迅速转冷的水滴。
是水?抑或是……
我遽然抬头。
刘秀缓缓蹲下,声音柔和得听不出一丝异样:"你背上的箭伤虽不足以致命,却也非同小可。"他示意我赶紧躺下,"受了伤也不知要爱惜自己,你啊你……"
"刘秀!"我有些急,他越是镇静,我越是不安。
"伯姬,你烧些水,一会儿替阴姑娘擦洗伤口。"
我一震,该死的,他居然又改口称呼我"阴姑娘"。
"诺。"刘伯姬随手拿了陶罐,套好衣服出去取雪。刘兴吵着也要出去,她也只好依从。
"刘秀!"待她一走,我冲动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动作太猛,牵连得背上的伤口一阵剧痛,险些没厥过去。
"别动……"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他的指尖冰冷,冻得我一阵哆嗦。
他没动,任由我抓着手,眼睑低垂着,翅膀似的睫影投映在他苍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