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你抱着我睡,”叶海桐噘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父亲,“你都好久好久没抱着我睡了。”
叶成丰失笑:“都多大了还撒娇。”
说归说,叶成丰把衣服搭在椅背上,慢悠悠地在叶海桐旁边躺下,却还是抽了口气。
“爸,你是不是受伤了,”刚才他就觉得叶成丰走路时动作有些别扭,“又伤到腰了吗?我看看……”
“没事,今天所里乱糟糟的,有个把邻居车划了的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推了我一把扭到腰了,回来就贴上膏药了,两天就好了!”
叶成丰稍微侧了下身,拍拍枕头:“吃了药就快躺下,听话!”
小叶掀起老叶的睡衣,看到后腰上那两大块膏药,心疼得脸都皱起来了。他一点一点挪着屁股躺进被窝,靠在父亲怀里。
叶成丰帮儿子掖好被子,手环着已经长大的小家伙,小声感慨:“怎么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爸爸都抱不过来了。”
叶海桐一阵鼻酸,半张脸缩进被子里,脑门抵着父亲的胸膛。
“爸,对不起。”
叶成丰不明所以:“怎么突然道歉?”
“我瞒着你,谢家人其实很早就找过我,但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叶海桐又懊恼又委屈,“昨天在外边,我发现有车在跟踪我,结果今早大黄就……爸,大黄是因为我才被人投毒的对不对?”
叶海桐像个六神无主的孩子,蜷缩在父亲怀里,脆弱又委屈地寻求着庇护。
叶成丰轻轻拍着他的背,良久,才开口:“海桐,这些都跟你没关系。”
“可是……”他抓着父亲的衣襟,往怀里缩了缩,“爸,我害怕。”
“不怕,有爸在,谁都不能伤害我的宝贝疙瘩,”叶成丰的手一下一下,隔着被子轻轻拍打着小叶的背。
叶海桐从小就是这样,很好哄,同事家的孩子小时候闹觉,必须得抱起来在屋里转来转去溜达个没完,才能把小孩儿哄睡着。
但叶海桐就从来不闹觉,乖乖躺在被窝里拍一会儿就睡着了,有时身体不舒服了才会过来搂着脖子趴在自己怀里睡,然后在他睡衣前襟上留下一小滩口水印。
果然,叶海桐放松了不少,但抓着衣服的手仍旧紧紧攥着,叶成丰摸摸小家伙的后脑勺,问道:“儿子,你真的不想回谢家吗?”
缩在被子里的小脸马上抬了起来,叶海桐眼神有些惊慌,但更多的是难过。
叶成丰拍拍他的后脑,笑着说:“爸问这个不是不要你,我从你那么一点点养到这么大,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你以后别问了,”叶海桐讲话带着鼻音,委屈极了,“我是你的孩子,干嘛要回别人家!”
“其实……你妈妈联系过我很多次,希望我能给你做思想工作,让你回谢家,以前家里就咱爷儿俩,你妈回来想让你跟她走的时候,我也犹豫过,毕竟那才是你亲生父母,各方面条件也比咱家好得多……”
“爸!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
“爸知道,那回你因为我跟你提这件事,急得犯了病,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跟你妈软过口气,可是儿子,”叶成丰语气莫名带了丝沉重,“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或长或短的陪伴,就比如大黄,它注定只能陪伴你的部分时间,狗的寿命也就十几年,大黄早晚都会离开,你不能因为它离开的早了一些,就把责任都归结在自己身上。”
叶成丰继续说:“我知道你的担心,你的怀疑,但是这些不应该成为你折磨自己的理由,不然大黄也会不放心,对吗?”
叶海桐怔怔地看着他,神色一黯,把脸扭向一旁。
“儿子,要学会接受离别,爸爸有一天也会老去,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