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冽正拿起鸡翅准备拆骨,突然停住手,沉默地看着他。
叶海桐见状,低声下气地叫:“……哥。”
迟冽充耳不闻,也不再看他,低头自己吃起了鸡翅。
叶海桐最讨厌迟冽这个动不动就不理人的毛病,之前不冷不淡大半个月积累下来的怨气眼看就要爆发。
“我也没瞎说,本来就是事实,不说我就能好了吗?你……”
“叶海桐。”
“干嘛!”
“还要继续这样闹别扭下去吗?”
“可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
迟冽抬起眼皮,看着他笑出声来。
“咱俩到底是谁比较小心眼?”
“谁先不理人谁就小心眼!”
“那我道歉。”
“我凭什么道……”
叶海桐喉头一哽,舌头有点不太利索:“你、你说……你道歉?”
迟冽摘了手套,口吻有些正式:“我不该因为你喝了我的饮料,觊觎我的山地车就小心眼不理你,对不起,我们讲和好不好?”
因为两个人莫名的冷战,叶海桐其实心烦了好久,还找祝一心帮忙分析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可祝一心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风格明显跟他不一路。
喜欢归喜欢,但绝对不可以低三下四主动服软示弱,这可是原则性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讲和……可以,但是我要申明一点,我没有觊觎你的山地车!”
迟冽的眼神明显不信,但嘴上还是顺着他:“好,那就是我误会了,可以讲和了吗?”
叶海桐的情绪立刻低落了下去,手指抠着桌子边沿微微有些发黄的软玻璃桌垫。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他声音发闷,继续道,“还是说,你把我当成小孩子,随便说点什么哄哄就过去了。”
男生低着头,纤细的脖颈显得修长,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小鹿,迟冽盯着他的侧脸,大概是睡觉不老实,昨天还胶带齐整的纱布贴,过了一晚已经歪歪扭扭,还翘起角来。
“那天吃火锅,我真的是顺嘴提了一句,让你带我上下学,本意也不是要支使你当车夫。”
翘角的纱布随着讲话一鼓一鼓的,露出底下已经变得青紫的皮肤,还有深色干结的伤口。
“山地车加后座就是玩笑啊!可你竟然当真了,不理我,还无视大黄!你知道自从你不摸大黄的脑袋之后,它有多伤心吗?狗狗的心理很脆弱的我跟你说嘶”
叶海桐捂着脸抽了口冷气。
“……痛……”
迟冽握住他的手腕移开,轻声安抚:“先别动,伤口最外层应该结了薄痂,我帮你打开纱布检查一下有没有事。”
叶海桐疼得眼睛红了一圈,淡色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轻轻抖动。
胶带的黏性不是那么紧,迟冽轻手轻脚撕掉贴在皮肤上的部分,顺着对角线的方向一点一点把纱布贴撕了下来。
白皙的脸颊上一块婴儿手掌那么大小的淤痕已经变成了青紫色,上面还有在水泥路面上刮擦出的细小伤痕,凌乱交错,表面果然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但有几处隐隐渗着血。
“有的地方崩开了,很痛吗?”
叶海桐一听,眼睛更红了,却又不敢大幅度地动作,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眼神无比真挚地看着他。
迟冽果断决定:“那我抱你回卧室,先给你涂药,饭等会再吃。”
脸上时不时传来痛感,又痒又烫,叶海桐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等着处理伤口。
迟冽拿出从医院开回来的药,拆了新的棉签和碘伏,准备给叶海桐渗血的部位消毒。
“会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