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出了院,从李叔家院外绕到了屋后的柿林,寻到了驴棚底下。
被他扰了清静的驴难听地叫上两声,景深只手捏住鼻子, 平日坐驴车时没觉着它臭, 这会儿离驴棚近了才闻着气味。
一早就来寻这苦头是因他卧房花盆里养的花叶有些蔫, 就想着与长耳公借点糟粕滋养滋养它。
至于花盆是哪儿来的, 自然就是他给夏意备的礼了。
老早就同他七叔传了书信,管他要了那盆五色凤仙, 如今他没有宝贝东西能同景煦交换, 于是就同景煦说,今岁不要他送东西,用他本想给他这个侄儿的东西换这盆花。
如若景煦不肯,就说明他要送给自己侄儿的东西不如一盆花, 景煦好面子,自然又做了个亏本买卖将花送来。
当初他一个少年人坐在马车上奔波十日都累, 更遑论一盆凤仙,教几个不会照料花草的粗汉子赶车送来花叶早就不甚精神了。
因要瞒着夏意,他还不能抱它出屋见见天光, 在屋里闷了两日就更萎缩,于是昨夜忙叫来阿溟, 来驴棚底下寻腌臜之物就是阿溟的主意。
阿溟知晓这是给夏意的花,念及他同世子爷的浅薄情分,主动说他能去的话, 可偏偏这一次世子爷就是要亲自去。
他当然拦不得,干脆一早起来爬上屋脊看景深去驴棚,拿废纸包了包粪土后才绕回庭院中。
捧着粪土回院的少年想,今日这盆五色凤仙就能重见天日了。
望它早些精神起来,过些时候开花开好些。
正这时先生推门,他看去先生时发现他眼圈周围有些淡淡的乌黑,想来小姑娘及笄,他也睡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