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去,槐花们便纷扬落下,打着旋儿进了夏意的小竹箩里。
东边儿枝桠上铛铛几下,西边儿枝桠上也丁丁几下,造福的不止夏意,许多姑娘都跑来接,一阵笑语欢声。
富贵窝里出来的景深,竟也是头一次被这许多姑娘们围着,陌生之余还有些慌张,也不知在慌什么。
总算等夏意篮子装满来,他当即停了打槐花的动作,将竹竿还给二月就躲去别的树下,留姑娘们在树下。
日头已高,打了这许久槐花他也怪累的,坐在石上看槐树上的云朵时夏意就抱着满满一篓槐花朝他来,看来是喜得忘了方才那癞头的话。
她一走近就吹来阵香风,浅浅的槐香撞进他怀里,像是早间撞上来的小姑娘,也香香的。
“景深,你好厉害啊。”她坐在景深让出来的干净石头上,与他说往年打槐花的事儿,“往年我来得早,却要打半个时辰才装得满,结果你一来,三两下就满了,还帮别人打了许多。”
说话时她摘下一粒槐花苞,端详许久问景深:“是我眼睛不好么?我怎看不出它究竟是白色还是黄色还是绿色?”
“……”景深无奈摊开手。
夏意轻轻一丢,饱满的花苞就落在他手心,他逮着绿尾看,半晌也露出为难神色,他好像眼神也不好了……
“浅黄罢。”说着他半转身对着夏意,拿着槐花苞去她唇角比对,笑道,“它同你笑的弧度一样。”
夏意微愣了愣,埋头从膝上的花箩里又寻了朵已绽的槐花,比划到景深眼上:“它同你笑的弧度也一样。”
景深轻嗤声:“无趣,你就不会说些别的?”
她收回手,哼一声。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近来她有多爱撒娇,冲着景深撒娇。
总之景深对她的哼哼声很受用。
微风吹来,消解了二人仅有的疲惫,她这时已捋起了槐花,将它们一朵朵的摘下来,淡香沁人心脾,她拔了根花蕊出来,淡黄色带着花蜜,她伸去景深唇边:“你吃么?很甜的。”
景深睨上一眼,牛吃草那样一低头,她手上便只剩下槐花尾巴了,而嚼槐花的牛正笑容满面地吹风看云,赏槐序之景。
夏意便继续捋槐花,二人皆没留心到槐树下的姑娘们正窸窸窣窣说着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