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游移,偶见得一两本上头画着身段窈窕的姑娘,不禁多看上两眼。
“咳,”良久从窈窕姑娘身上挪开视线的景深咳一声,弃嫌道,“还当你看什么呢,竟是这等俗书。”
俗气的夏意手里正摊着本《剪烛语》,像是没听见他话,兀自笑出梨涡来,景深凑去看时她才紧忙掩住,合上书塞去最下头。
“啧,什么东西还不许人看了?”他坏笑着问她。
“才没不教人看,我只是藏着等下回来时爹爹买给我,不然教人买了去。”只是不晓得爹爹允不允她买。
景深听闻这话则觉可惜,若钱袋没丢现下就能买给她的。那小贼想来可恶,生得人模人样偏要做贼,不过妙手空空的本领倒挺好……
他越想越偏,随手取了本书到手上,见上头“状元郎夫君”几个大字时手一哆嗦,险些没吓掉了。
俗气!
他将书丢开,“啪嗒”一声落在夏意眼皮子底下,她轻捡起来捋了捋书角,默默翻开看了几页后也塞到最下头。
这动作的意思是她相中了这册本子,下回来县里时要买。
景深哑然,竟觉得幸好钱袋儿丢了,他总不能亲手给小姑娘买这俗气本子看罢?甚么状元郎夫君,他不由得想去易寔,瞧她就是稀罕那个易寔罢?
小姑娘的心思当真许多弯弯绕绕。
***
从书铺出来后,两人又走街串巷许久,不过什么都做不得就是了,近午时才往渡云桥头的老柳树下去,听着时断时续的咿呀弦音。
李元果真不会儿就牵着驴车来了树下,却没紧着回去,而是带两人去渡云桥外不远的小茶棚底要了三碗百合面。
春秋仲月采来曝干的百合根,捣筛和面,浇上几滴油便成。
夏意每回来县里,都惦记着茶棚婆婆家的百合面,不论什么时节来茶棚都张着的,除了卖茶再就是百合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