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林檎便造次弯下腰,虚搂住她, 想说些甚么时却又无从说起。
被搂得久了,夏意忍不住拿鼻尖轻蹭了蹭他肩膀,衣裳经香薰过,少年身上带着浅浅的梅花香,教温热气息笼着她眼眶却微涩些。
伸出指头戳了戳他胸襟,确定是真的景深,低垂眼帘问他:“你怎不说话呀?”
景深沉默一阵,不甚清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此时无声胜有声,懂么?”
“哦。”
她攘他一把,没攘开,又推两下。
景深这才不舍地松开她,在她面前蹲下,身形即刻矮了半截,依旧红着面耳:“我有好多话想同你说,可偏偏见着你后一句也说不出。”
她品了品他这话,点点头,挪开膝上的针线篮子,从桌上的提匣里取了两块糕点也蹲下身,递给他桂花糕时道:“你方才从树后出来,我便发现你又长高好多,活似你比我多过一年,而我只长了这么一点。”
她拇指与食指比划着,不及一寸。
垂眼看了看桂花糕,又接着说:“可你一臭脸,我又觉得我其实只是去厨里拿了块糕点出来。”
景深还是那个景深。
景深一怔,半阖眼帘看她咬了口桂花糕,也红着耳廓……
年来的思念、连日的愁苦全化作蜜罐里的蜜,他伸手摘了她唇角的碎屑,将方才的拘谨和手足无措都退了去,问她:“你今日是从蜜罐里钻出来的么?”
“嗯!”她笑吟吟点头,将最后一口糕点吞掉才去捡脚边的绣花针。
景深挡住她的手帮她捡,奈何他从未捏过绣花针,并不得法,好几下才捡起来,在指尖搓转几下,颇为委屈地叹了声:“我从未想过见面会是这般难的事。”
她这才问他:“你为何是翻墙进来?”
不是说和她两个表哥是最要好的友人么?
景深想到那缘故,不敢说与她,反正过些时日便再没那档子事。
没等到他的答案,反听洞门处传来宁以南的声音,气势汹汹地叫了声“景深”,景深闻声忙躲去她身后:“我和他们起了争执,他们不许我见你,我只有翻墙进来。”
一听这话,夏意先是不信,后才不解,二表哥分明答应了她要带她见景深的,怎如今不让景深见自己?想着她也微炸了炸毛。
宁以南走到亭外就见二人蹲在地上,见景深蹲在夏意后头,当即嗤笑声:“好生厚颜,偷跑进来便罢,这会子竟还躲去姑娘家身后。”
说完就见他可人表妹起身来,面上气鼓鼓地质问他:“你为何要骗我?”
听明白她的质问,宁二公子的气焰瞬时弱来,再看后头景深投来威胁的眼神,也知这缘由是说不出口的,胡编乱造地解释起来:“我没骗你……我不过是想教他歇息歇息再来,你不知他为了见你在路上吃了多少苦头。”
夏意听是自己凶错人,面色红了红,与他道歉后才转过脸埋怨景深,心底却是暖融融的。
亭外的宁以南看着他二人兀自撇撇嘴角,难怪他大哥不同他一道进来,分明就是猜到了结果,人家郎有情妾有意,他区区一个表哥又算得了甚么,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堪得很。
“爹爹?”
“先生?”
亭里突然传来两声,揪回宁以南的思绪,转过头看果然见他姑父挑着眉过来,再之后亭中二人就跑去他姑父面前。
活似……活似一对小鸳鸯。
宁以南别过脸去不去看那端,生怕见着棒打鸳鸯的一幕,可仔细一想,今儿打鸳鸯的其实是他自己。
真是罪过。
想着罪过之人又去亭子里拣他妹妹没吃完的桂花糕吃。
先生来本是有事要说,却不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