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如何也谈不到一处的,更何况,如今景深世子已有了心仪之人呀。”
太后娘娘沉默良晌,似是想了很多,然而到开口时只吐出一句:“珠儿这是嫌小深不够聪颖?”
“太后娘娘哪里的话,珠儿不敢。”
老人家叹息声,又将新落下来的桂花拢至手上:“那你说说,小深他还会原谅我这个皇奶奶么?”
“您现在不松口,教他如何原谅?”
太后噎了噎,嘴硬道:“我终归是个太后,话已出口,即便是要与皇帝妥协,也得候上大半月才行。”
“……”奚明珠不禁心下叹惋,倒苦了景深世子。
又听老人家问她:“珠儿不觉伤面子?”
“我啊,我的颜面许都去了太后娘娘面上……”她不觉得伤颜面,反倒是她老人家得为了颜面煎熬上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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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深再回京时就像是刚犁了地从田里回来的农人,睿王见他时既觉好气又觉好笑,椿娘和管家赶来堂屋后也是哭笑不得。
睿王撇开笑意,冷哼声坐至上座,手往几上狠狠一拍,连茶盏都跳了跳:“不是说再不要这世子位置、再不回京吗?”
身上全是尘土的景深拧了拧眉:“我回京又非为了当这苦命世子,我是为找夏意才回。”
睿王气笑:“好,你不愿当这世子,那你可知见了本王当行何礼?”
景深一愣,尔后愤愤跪下。
又听睿王问:“本王问你,如今春秋几何?”
景深眼皮子抽了抽,臭着脸回话:“虚度十七春秋。”
“错,余下三月教你吞了不成?”
他定睛看着堂下的人,又道:“既到成家立业之年,便该懂得成熟稳重,如此急躁退避反似懦夫行径。昔日你捧着韩昌黎的文章问我,为何道‘其已成熟乎,将以为友也’,问我何谓成熟,难道不成熟就不能与爹爹做友人么?
“那时我骗你说是,还是你娘亲接过书卷同你讲后一句,‘其未成熟乎,将以讲去其非而趋是耳’,事后她还嗔我不会教导孩子……事实确也如此,自她去后我便越发管教不来你,你桀骜不驯,我亦固执己见”
“您还知道……”景深嘀咕声,又听小几被拍响,闭上嘴。
睿王像是忘了方才讲到哪儿,转说他话:“自你从若榴回来后,比少年时倒成熟许多,我只当你懂事来,可偏偏遇事又空急躁。旁人都说我脾气大,可我好歹明白‘少安毋躁’之理,你呢?”
景深被他说得头昏脑胀,眼见着听不下去时睿王也就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