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照顾着彼此的情绪,却没人在意肚子里的生命是不是也知道自己的出生不被期待。
「教授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手伤还好吧?」
徐丹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伤口,表皮的结痂掉了一些,男人千万嘱咐,绝不能动手破坏伤口,他会检查。她原先不以为意,然而程寻的观察力惊人,察觉她没有按时擦药,便压着她做一次,那阵子伤口倒是不疼了,就是腰痠。
治疗过程如同他过人的偏执。
徐丹颖不禁莞尔,以前总觉得他若是成为医生,病患大概无法忍受他的脾气,但也正因为他如此自信,他会是某些人的救赎。
「好很多了,谢谢教授关心。」
「马上就要大四了,想好要去哪实习吗?我手边有不少公司,可以替妳写推荐信。」
「我先上网找资料,再和教授讨论。」
空气沉静一瞬,徐丹颖担心两人单独太久会升起更多谣言,准备要走时,陆河陞忽然说,「交男朋友了吗?最近常看妳一下课就不见人影。」
徐丹颖微顿,几乎是反射性的想起程寻。
忽而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们的关系,以前一句炮友可以说清,现在好像多了很多其他贴不上标签的事。
而程寻对交往的定义,于徐丹颖而言更象是占有和被占有。
「教授想多了,我连我自己都没办法照顾好了,更没办法对任何人负责。」
陆河陞说,「照片妳看到了,对吗?」
徐丹颖面不改色。「没有。」
陆河陞盯着她,自顾自地说,「那天上完课回来,见到妳一个人趴在研究室的桌边睡觉,本来想叫醒妳,但妳好像做梦了。」照片中,女孩子的睡颜恬静,象是没有了呼吸。「一直很想问,妳梦见了什麽?」
「恶梦。」她说,「从出生就跟着我的恶梦。」
唉,谈感情就是麻烦(菸)
0066 第七章 伤疤(5)
陆河陞猜,「和妳的爸爸有关吗?」
徐丹颖摇头,「我爸爸很好,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陆河陞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妳比妳想象中还要好,一切都会没事,一个人别想太多,有事就来找我。」
徐丹颖最近很少做恶梦了,忧虑的反而是其他事。「教授,妳和师母是怎麽在一起?」
他一愣,「研究所朋友介绍,约会了几次,处得都不错,就这麽交往了五年后,我和她求婚。」陆河陞难得腼腆,「没什麽特别的,就是交往结婚生小孩。」
「教授是在什麽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师母?」
陆河陞回想,「那时她刚成为老师,对教育充满热忱。她很喜欢孩子,每天都在替他们操心。如妳所知,我一开始并非走教职,也不是我的兴趣所在,但那时候太想和她一起下班,她也想要我陪在身边。」
「你为了师母放弃自己喜欢的领域?」
「嗯。」
徐丹颖问,「教授就没想过要两人分开这种事吗?」
他想了想,「当时确实没想过。大家才说恋爱就是件非理性的事,如果一直处于理性,就谁也不会爱。」
程寻不理性吗?
陆河陞反问,「为什麽想知道这些?有人和妳说了什麽吗?」
「亲人之间都有可能互相赠恨,互不相干的两个人,喜欢这种情感究竟能维持多久?」女孩子仰头,眸子纯黑,「真的有所谓的永远吗?」
「程寻和妳告白了?」
徐丹颖的瞳孔一凝。
陆河陞微微一笑,镜片后的笑眼朦胧,「医学院的得意门生,长相出众,不过却是低调出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