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熙凤这般的绝色美人面前,竟也下意识弱了生气,不敢生出分毫不敬之心。

“二嫂子请。”孙绍祖陪笑道,“奶奶因知晓二嫂子今日要来,高兴得什么似的。只是她身上实在沉重,不能起身迎接,一直叫我替她请罪呢。”

王熙凤头都没低一下,只用眼风微微瞭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笑道:“都是自家姐妹,很是不必如此多礼。我这个二妹妹呀,就是太老实了。要我说,若是里子都没了,还要那面子做什么?虚撑起来也是惹人笑话罢了。”

言下之意便是:我二妹妹老实可欺,不代表我们贾家人都这样。真逼急了,大不了就来个鱼死网破!

孙绍祖仿佛更矮了几分,陪笑道:“二嫂子说的是,什么虚礼能有她的身子要紧呢?只我说话她总是不听,还是得请二嫂子多替我劝劝才是。”

王熙凤轻巧地拿帕子沾了沾嘴角,依旧是方才那副腔调,笑得叫人心里发毛。

“妹夫放心。咱们是不常打交道,所以你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呀,既不信阴司报应,也不爱那些虚名头。我只知道若是我不好了,大家就都别想好。二妹妹但凡能学我三分,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孙绍祖已是汗流浃背,把人送到迎春的房门口,便借口前面还有事,直接告辞了。

王熙凤假意挽留了一番,吓得他连连推辞,只说是事情紧急,一定要现在处理。

“那妹夫去忙,我就不耽误你的正事了。”

等人走了之后,王熙凤冲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声,心中疑惑万分:就这样一个货色,拿捏他不过是动动手的事,迎春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王熙凤抬头仔细一看,脸一下子就拉得老长。

方才因着要震吓孙绍祖,没怎么注意周围的环境,只觉得越走越偏僻。但想着迎春病得重了,说不定就是挪到了幽静的院子里养着呢。

如今仔细再看这院子里的格局,里面非但一棵名贵的花木都没有,那排房子也低低矮矮的,门上挂着粗布的帘子,明显就是给下人住的地方。

她扭头问孙少祖留下来的一个年轻媳妇,“这就是你奶奶的屋子?”

那年轻媳妇夫家姓柳,排行第三,因而都称她做柳三家的。

这柳三家的长条身材,杨柳细腰,五官虽不怎么出色,组合在一起却有一股别样的韵味。

就孙绍祖那样的货色,家里稍有个平头正脸的,都被他给沾染遍了,这柳三家的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