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话里就能听出,郭先生对这次科举信心十足。有安王在,没人敢刻意打压他,此次高中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正因看透了这一点,徐茂行轻松地笑道:“老师放心。您还不知道我吗?也就是在自家人面前才说几句大实话,但凡有外人在,我可是最谨慎不过的。”

“知道你谨慎。”郭先生笑呵呵地说了一句,根本没有责怪的意思。

徐茂行道:“先生您尽管专心备考,其余一应琐事,都有学生在呢。”

郭先生如今住的这个院子原本是他租的,徐家这边慢慢起来之后,黛玉就暗中命人买了下来,准备送给郭先生。

只可惜郭先生为人清正,平日里送些自家种的银耳、自家腌的咸菜、自家酿的酒水也就罢了。

像房子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没有合适的借口,他肯定是不会收的。

他们夫妻两个已经商量好了,只等郭先生高中,就把地契当贺礼送上。到时候就说是孝敬师娘的,先生总不好推辞了。

毕竟,郭先生的志向就是在翰林院做官,先做庶吉士,再入六部。等日后积攒够了资本,就可以入内阁了。

他都要在京城做官了,总不好还把家眷丢在老家吧?

因着科举在即,徐茂行也没多打扰,把该说的都说完之后,便告辞离去了。

徐家那边,氛围也很紧张。只不过,紧张的不是徐茂行和林黛玉这两个主人,而是以福伯为首的一众仆人。

是的,得知徐茂行要参加今年七月的乡试,福伯干脆利落地把直隶那边的事交给了新培养出来的管事,让那管事和洪十一一起主持。

而他自己,则是带着被救出来的迎春,一起回到了京城。

说起来,贾家的败落,对迎春来说反而是个契机。

当消息传过去之后,她立刻就“病重”了,且浑身起红疹子,每日里上吐下泻,眼见是要传染人的模样。

好在这病来得急,不过五日便不治身亡了。

给迎春治病的大夫早已被福伯买通,把情况给孙家庄子上的人说得极严重,并建议他们连夜将人掩埋,越快越好,以免疾病蔓延牵连到更多的人。

贪生怕死是大多数人的共性,孙家庄子上这些人也不例外。

听大夫说得那么严重,他们根本不敢耽搁,当天下午便买了一副薄棺材,趁夜就在荒郊野岭里把人给埋了。

若非福伯提前预料,派人暗中跟着,只怕根本就找不到迎春的埋藏之所。

那些人前脚离去,后叫福伯派去的人别把迎春挖了出来,只把棺材原样埋上。

孙家人把迎春埋了之后,只觉得如释重,根本不会想着前去查看。

荒郊野岭里风吹日晒,又恰逢一场瓢泼大雨。不过三五日,便看不出原本的痕迹了。

京城里的孙绍祖得到了消息,啐了口唾沫,骂了两句晦气便抛之脑后,喜滋滋的把二房夫人扶了正,就仿佛迎春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早就看迎春不顺眼了,若非碍于王道人之言,他哪里等得到迎春自己病死?早就自己动手了。

此时贾家败落,他更觉得自己娶了个丧门星,正在懊恼之际得到了这个消息,那真是喜从天降。

更妙的是,没过多久他便升了职,简直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

志得意满的孙绍祖早就忘了,官职这种东西,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被他占住了一个,就意味着有好几个竞争者被挤了出去。

这些人能看他顺眼才怪了?

若是他洁身自好也便罢了,或者有强大的靠山让人拿他没办法也可以,要不然就是本身手段高超让人不敢轻易动他也不是不行。

奈何,这三样他都不沾。人家不整他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