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神色复杂的看了肖节一眼,不巧肖节也抬起头。

四目相对。

何雨又愣住了,对方有着一张干净利落的脸,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眉尾飞扬,眼睛细长,内双,瞳孔接近眼角,眼尾上翘,眸色深沉,无波无澜,出奇的平淡。

到底要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平静的双眸,对方只有十六岁吧,说来还比自己小两岁呢。

欺负小弟弟啊…..何雨转过脸,有些心虚,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愧疚感。

想到自己的任务,她又矛盾了,何雨在原本的世界就是个纯良老实的孩子,欺负人这样的事情想都不愿想,可是回家是她目前最热切的盼头,她只能说服自己,善恶终有报,反正自己最后会命丧于他手,那现在自己稍微过分一点也没关系的吧?

想到这里,何雨心里又平衡了些,只身躺下,她刚进入这具身体,感觉头脑昏沉,急需睡眠,随即将床上的被子裹住自己,鼻腔立刻盈满股霉酸味,何雨嫌恶的皱眉,回家!回家!我一定要回家!

侧身的时候,发现肖节还笔直的跪在床边,如一尊石像。

“你不睡觉么?”何雨眨眨眼,额,语气好像不够凶狠,补救道:“看什么看?快给我睡觉!”

肖节麻木的起身,挑灭灯芯,依言顺从的就地躺下,地上的凉气丝丝将他裹住,即使全身上下每一处好受的,他还是强迫自己闭上双眼,他需要休息,他已三天没有进食,加之刚才又受到妻主的一顿毒打,他已筋疲力竭。

再者,之前他只能睡在屋外的,不知为何今日,妻主会让自己睡在屋内,即使是地上也比外面暖和多了。

睡吧。

黑暗里,何雨睁着双眼,有些恍惚,这也许是个梦吧。

夜凉如水,

她感觉离着床边,有一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体,顿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反正地上已经很凉了,给他一床被子不算是对他好吧?何雨随手拿了床上的另外一条被褥,利落的盖到肖节身上。

随后终于能够勉强入眠。

被异物盖住的肖节身子一紧,被褥下的身子依旧保持着正面仰天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妻主是不会分他褥子的,

……

肖节微微蹙眉,样貌一样,声音一样,但是眼神不像,语气,说话的用词,肢体语言完全不一样,就算妻主之前情绪阴晴不定,也不会变化如此之大,可今日他一直和妻主呆在一起,躺在床上的不可能是别人。

肖节不禁回忆,傍晚,妻主心绞痛又发作,对自己一通发泄后突然晕了过去,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他不敢造次,本能的在地上跪好,等妻主醒来,也就是半柱香的时间,妻主醒了过来,坐起身,在床上望着自己一言不发。

随后就说了那样莫名的话,不知为何,肖节听了后没有一丝怕意,倒是之前妻主一言不发的望着自己时要骇人的多,至于地狱,自己又何曾走出来过,不过……

反复回忆妻主那个神情,真的,有说不出的违和与滑稽。

滑稽?肖节自嘲的笑了,自己有何资格评判妻主,这也许是妻主新的游戏也说不定,毕竟她将他买下也仅数月,不足以识得一人,况且这些日子,妻主几乎没有对自己说过什么话,有时眼神望向自己十分眷恋,她在自己的身上找寻另一个人的影子,但对于那人,妻主更多的是恨,她在通过折磨他的身体用以发泄,那么浓烈的恨意,让肖节感到身体的疼痛之外,更多的是心灵的震颤,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眷恋又恨着一个人,又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一切?

微弱的呼吸声传入耳中,肖节艰难的坐起身子,有些莫名的看着床上已然入眠的女子。

这就是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