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么下去。”
“然后呢?”
“然后我去了医院,找了专业的精神科医生,后来发现母亲长期的焦虑障碍导致我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后来我想,或许我内心深处其实认同我母亲说的话,我也害怕会像我父亲一样失去理智,成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疯子。那时候采用了很多治疗手段,包括吃药、包括心理咨询、随身携带字条。”
裴之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字迹工整的纸条如您发现我有异常情况,请拨打:021-56823xx或189765434xx。
裴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动了动喉结,继续说道:“很抱歉,告白的时候因为情况紧张所以没提前和你说明,我有家族精神病史,所以如果你介意这一点的话,完全可以现在就拒绝我,我仍然能够成为你的朋友,你也可以随时找我寻求帮助。”
林朝夕摇了摇头,拉住了裴之的另一只手。
事情发生得太多太突然,林朝夕刚才大哭了一场,心力已然耗竭。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好的回应。
“看到你刚刚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之前的自己。”
“那你现在还是很害怕吗?”
“说完全不害怕的话也不可能,但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之所以随身带纸条只是因为把它当作一种提醒,就算未来某天我可能真的罹患精神疾病,我也已经做好准备,没什么可怕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妈妈去世之后,我反而想起很多之前我们相处的细节,每一个细节都让我确定,我的爸爸妈妈是爱着我的,和我对他们的爱一样真切。在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的心理状态好了很多。我想,如果妈妈还活着,她应该也会妥协,也会继续守护着我,也会愿意去了解我对数学的热爱吧。”
“一定会的。”
“所以,我想林叔叔也一样,对他来说,你不会是拖油瓶,也不会是他的遗憾和悔恨,就像你爱着他那样,林叔叔的选择并非出于被迫或是不情愿,而是发自内心的,你对他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林叔叔爱你,就像我的爸爸妈妈爱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