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分钟吧。”
林朝夕当机立断给司机付了钱,走下出租车,紧了紧自己的鞋带,然后对徐三秉说:“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三千米,但只剩二十分钟,你跟着我跑,可以吗?”
徐三秉大吃一惊:“啊?”
林朝夕则非常淡定:“时间来不及了,讲座两点开始。”
“不是,我们为什么不骑自行车啊?”
“骑自行车会堵。”林朝夕眨了眨眼,“以及,我打算带你抄近路。”
如果早知道林朝夕带他看天才的过程这么痛苦,徐三秉打死也不会一时脑热跟着她糊里糊涂出门。
午后的阳光是最毒辣的,灼得人皮肤发烫发疼,他们两个大冤种今天还都穿了深色短袖。尽管徐三秉说他自己的记录是十五六分钟,但是这是他初二时候的记录,是他成绩尚可、状态不错、心情良好的情况下,在规整平坦的红色跑道上,跑出来的好成绩。
但现在呢,林朝夕带他抄的近路,有坡道有急弯,每隔几米就有一棵树,他还要躲避流浪的猫猫狗狗。他不知道自己进了哪个大学,路过了哪个学院的教学楼,穿过了哪片热血澎湃的球场。林朝夕只带了手机,十分轻便,但他因为要去图书馆做题,需要纸笔记录和演算,需要喝水和翻阅知识点,因此他还背着个书包。
天杀的林朝夕,他想,要是早知道得跑步而不是舒舒服服地坐出租车,他打死都不带这包。
其实背包不算多重,但体积所带来的存在感难以忽视,每跑一步背脊就要被书包撞一下,不痛,但是对于跑步来说,是很大的阻碍。
徐三秉一边被包里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吵得心烦不已,一边还要注意不能跟丢林朝夕,包袱沉重,身体疲惫,可他却又有不得不跑的理由。他想停下来,想和林朝夕说见什么鬼的天才他不想见了,讲座迟到就迟到了,可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这个话的机会,光是跟着林朝夕和躲避障碍物,就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和注意力。
一点五十九,他们到达永川大学城一号大厅门口。
彼时两个人都被汗水浸湿了头发和衣衫,黏糊糊地粘在灼热的皮肤上,两人弯腰相对着,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朝夕很久没有这么拼命地跑过了,要不是今天堵车,要不是因为徐三秉这小孩,她绝对不会跑这么猛。虽然抄近路已经缩短了不少距离,但天这么热,跑这么猛,她觉得他们没有中暑真是万幸。
林朝夕缓了两口气,调出苏小明发的电子票,在开讲前的最后一刻到达大厅。
苏小明给他们找的座位很不错,在报告厅前排左侧相对比较好的位置,正对演讲厅幕布。她记得苏小明在电话里对她说她运气还不错,因为前排大多是大学买的集体票,而不少大学之间又不太对付,所以总是会隔开几个座位。苏小明很荣幸地表示,他幸运地拿到了两张。
讲座即将开始,乌泱泱一片人头。灯光已经暗下,唯余照向舞台的几束射灯。林朝夕和徐三秉努力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从后门进入,在演讲开始的前一秒,终于落座。
从开始跑步到检票到入座,一切都太过于忙碌慌乱,因此坐下来之后,徐三秉才有机会和心思细细打量这个偌大的报告厅。入目便是本次讲座的主题:数学建模比赛经验分享。
那一瞬间,徐三秉忽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数学建模比赛他当然知道,很有含金量也非常实用的比赛,把那些晦涩难懂的数学模型真正应用到现实问题上,完成他们数学人给世界的答卷。
三位意气风发的大学生站在台上,介绍他们的名字、学校、学院和他们夺得特等奖的建模比赛主题。
随后,两人下台,只留主讲人一个人在台上。
主讲人拿着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