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薄麦饼。她是石浦人,当地有习俗,端午吃一种叫“麦饼筒”的食物,薄薄一层麦皮,中间放上蛋皮、绿豆芽、粉条等馅料,卷成筒状食用,现卷现吃,方便且美味。正因为方便,我有些怀疑这其实是乞丐最早发明的。

水含帮忙摆碗筷,将装有麦饼筒的馅的小盘子一一排开。

院子里有车进来,先进门的是笑之。他念了两年大专,现在做室内设计。看穿着,倒像是做服装设计的。

“这么晚,都在等你了。”柳姨责怪。

“都是二姐那个会开得太晚,早知道我自己打的回来了。”他把斜挎包摘下来,随手扔在沙发里。接过水含递来的五色线套进手腕。

“那下次你自己打的。”涧雪在门口回他。白天她在杭州开会。

他做了个鬼脸,坐到雁文旁边去聊天:“哇,小哥你这条裤子哪里买的,好有型啊。”

“做的。”雁文递给他一个包好的麦饼筒,“拿着。”

“不是吧,这年头还有人做衣服穿啊?”

柳姨俯身去看:“一眼看着就觉得不一样,做工精致,线脚细密,像是红帮的手艺。哪里做的?”

水含啊了一声,也围过去看。

“不知道。”雁文有些不自在,眼神瞟到我这边来,“裁缝师傅上门来做的。”

“一个朋友介绍的老师傅。”我出声替他解围,“手艺还过得去。”

“什么牌子啊?很贵吗?”笑之问。他完全外行。

“告诉你你也不知道。这是纯手工的,有钱都未必买得到。雁文穿着,更俊了。”柳姨微微笑着。她的眼力不错,跟着父亲这些年,奢侈的玩意儿自然见得多。

人都到齐,围着团圆桌坐下来,陈涣带了坛陈年的花雕,温了以后打了两个鸡蛋下去,给喝酒的都倒了一杯,自他加入这个家庭,每次聚餐,饭桌上的气氛都缓和了很多。

雁文将他碗里的红豆粽拨到我面前,他是吃年糕都要噎到的人,这粽子又甜又糯,自然不喜。

“最近很忙么?”柳姨问涧雪,“你脸色不太好。”

“医院里有点小事儿。”涧雪一语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