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谨礼用剑斩断牢房的锁,进去之后才发现,苓茏掩在光下的脚腕青紫发肿。他蹲在苓茏身边还未靠到她,就被苓茏抱住了腰,徐谨礼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背,打算先治好她的脚腕。

他将锁链斩下,手握上脚腕时把苓茏抱在怀里,低声说道:“忍一忍。”

治愈骨头不似皮外伤,避免不了重塑的疼痛,苓茏揪着他的衣服在他怀里发抖,一声不吭。

待伤治好之后,徐谨礼也给她施加了一重障眼法,幻化成另一个狱卒的模样:“走在我身边,跟着我。"

苓茏点头放开他,亦步亦趋跟着他。

一路上两边被关着的鬼都没有察觉,徐谨礼的障眼法不至于轻易暴露。

就在快要走出大牢之时,两个鬼狱卒说着话迎面走来:

“那狐狸关在哪一层来着?”

“地下三层好像……”

不巧,出去的路只有这一条,他们避免不了要撞上。

徐谨礼本不想将这件事闹大,但事到如今,看来也免不了这一遭。

他挥手闪去一道流光,瞬间窜过所有地下一层的牢房锁,重锁坠地的声音一声接一声,一个个魂魄从牢中发疯似的向外跑。

“谁!”

两个狱卒在锁落地时才惊觉不正常,大声吼去,但早已来不及。

地下一层的鬼魂太多,恨狱卒的也太多,有得扒着他们打,有的只管往外跑,乱成一团。

徐谨礼就在这样乌烟瘴气的团团乱中,抱着苓茏混出去。

“他们都是被鬼王私自关在这,其实都该去投胎的。”苓茏在徐谨礼耳边小声说。

徐谨礼刹住脚步,低头皱眉看着她:“全部?”

苓茏摇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全部,绝大部分是,鬼王每天都会让狱卒下来带一两个上去。”

正说着,前面原本就昏暗的路多了一团黑压压的气阴在天空上方,徐谨礼觉得不妙,将苓茏抱得更紧些。

“待会儿我先送你回去,等到你的魂魄归位之后,我们就离开。”

“那你呢?”

徐谨礼看了看那片诡异的黑云:“以防万一,我可能还有些事要办。”

正带着苓茏向前奔走,一道气旋过来拦住了他们往前的路,绕在徐谨礼周身游蹿着来回撞着他们不离开。

徐谨礼知道麻烦来了,可苓茏的魂魄还在他的怀里。

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策,徐谨礼问:“苓茏,附魂会吗?你先躲到我体内,等安全了再出来。”

苓茏被徐谨礼抱着躲闪开这些撞过来的气团,抬头说道:“可附魂你会……”

附魂之术,仅能作用于活人和鬼魂之间。被附魂的活人会因此折寿,想要取出附在身上的魂魄,得那活人先死一次,将自己的魂魄和鬼魂分开后,方能将二者重新归位。

徐谨礼看着头上越来越阴沉的云团:“没事,我自有办法。时间来不及了,你先躲起来。”

苓茏不想给他拖后腿,心一横附到他的身体中。

“你当我这鬼界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吗!”

黑云之中,声如洪钟,显出阵阵沉重压迫,风和气翻滚着要辗下来,阻断呼吸。

徐谨礼猜的没错,那是鬼王的异形。

风将这些还顽强扒在地上的魂魄都挤压得变了样,没有一个能躲过,陷入那阵漆黑之中惨叫连连。身后那些不断跑出来的鬼魂,也被卷进上方的云层,一个个尖叫、叫啸着被云层吞噬。

这是鬼王在进食。

徐谨礼拂雪剑出鞘,被他紧紧握在手中,起身向那云层劈去。

剑光好如雷霆,劈进那云层之中时像天上降下闪电。拂雪剑在徐谨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