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你为什么会住在庙里?任何人都能进去住吗?”
仰洛摇头:“只有被佛选中的人可以住在庙里。”
“你因为什么被选中?”
“我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仰洛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落寞,一种无声地悲哀在他身上突显。
丹楚主管的赌场最近老是发生寻衅滋事的斗殴事件,他回家的时间变少,我的孤独感就会加重,所以跟仰洛混熟之后就喜欢缠着他陪我吃饭逛街,全部花销由我买单,但这并不能打动仰洛,除非仰洛当天不用回寺庙,又恰好没有伤患找他,他才会答应陪我。
仰洛跟丹楚不一样,我跟丹楚在一块像爸爸领儿子,我什么都要听丹楚安排,吃什么玩什么做什么都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否则丹楚就会很郑重地警告我:晓舟,这里是偐古,你要听我的。
我知道丹楚为我好,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服气,觉得自己像被丹楚拴在身边的一条小狗崽子,吃喝拉撒都得看他眼色,有种寄人篱下的憋屈。
仰洛正好相反,他无条件迁就我的任何要求,对我心血来潮的突发行为也予以无限包容。
偐古有个很大的农贸市场,里面卖很多稀奇古怪的货品,我好奇已久,但丹楚不喜欢这里,没有带我来过,我就让仰洛带我去。
游客来这多半都是为了满足猎奇心理,很多禁止捕捉的野生动物是偐古黑市摆在台面上的活招牌。
我在市场里看见有人卖孔雀血,两千元一小袋,老板说这是好东西,喝了可以消灾避祸,还能壮阳活精,他们本地人只有在重大节日才舍得喝,相当于中国的茅台,有钱都未必能买到。
我问仰洛这是真的假的?
仰洛瞥了眼装血的小袋子,回答我:“假的,这是羊血。”
“你怎么知道?”在我的认知里,所有动物的血都长一个样。
“我就是知道,你不信?”
“信信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孔雀血隔壁的还有个卖牛角的,老板拆下一块纸板当招牌,用中文粗体写着牛角磨粉,壮阳好物。
我心想这群偐古人对中国文化了解不深,对中国男人倒是很有一番研究。
市场里还有卖熊肉蛇肉鳄鱼肉的,连肉带皮放在冷柜里,老板为了吸引顾客会把烤好的肉装在盘子里试吃,撒孜然和葱花,闻上去就是路边烧烤的味道。
我用牙签扎起一小块黑乎乎的焦肉放进嘴里,除了孜然没有其他味道,口感又韧又弹,要嚼很久才能咽下去。
我扎起一块大的肉喂给仰洛吃,“尝尝,味道好极了。”
仰洛明显不相信我,但他还是张开嘴把那块难以下咽的肉吃进去,看他咀嚼得十分费力,我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欢乐。
仰洛很无奈地推着我的腰继续朝前走,生怕我再喂给他一块。
农贸市场里除了售卖各种肉食杂货,还有一种违禁物也在这片鱼龙混杂的小小市场里悄然流窜,这个玩意叫‘素烟’。
正规商铺的老板不会卖这种货,通常都是小孩或者老人拎着一只黑色袋子,向过路的游客或居民推销素烟。
我跟仰洛走到市场的另一个辖区,有个黑瘦黑瘦的小男孩突然挡住我们的路,问我买不买烟?
他打开手里的黑袋子,里面装着一把散烟,比常见的香烟更细长一些,滤嘴是红色的,除此之外跟普通烟没什么太大区别。
我不抽烟,但小男孩目光哀求地盯着我,我就让仰洛问他这些烟多少钱?
仰洛用缅语跟小男孩说完话,小男孩拎起袋子就跑了,我一脸莫名其妙。
仰洛告诉我小男孩卖的烟叫‘素烟’,里面含有罂粟籽粉,抽一根就会让人上瘾,在缅邦属于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