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在示意时机已到,可以动手,于是当着她的面将糖丸投入九千岁的汤碗中,棕红色的小丸遇水即化,顷刻便不见踪影。

林宛满意地点点头,提着裙摆退下,更衣完毕的九千岁恰好掀帘入屋,与她擦肩而过。

我低头,状似漫不经心地用白瓷勺搅弄自己的汤碗。

却没想到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便听一声惨叫划破天际,再抬起头看,林宛已经捂着小腿痛苦地蜷缩在地了。

一切都在片刻间翻转过来。

眼前的景象好像被放慢了一样,就连九千岁头发丝被风轻轻扬起,都看得那么清楚。

我看见他背者光,一身躲气,面色冷漠,一步一步朝我走近。

他的背后,抽搐不止的林宛被阿源打晕拖走,其余下人全都低着头退开,门扉被带上,只留我与他隔着饭桌四目相对。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跳漏了一拍。

只是什么都来不及做,九千岁便已经绕过饭桌来到我身边,快到无法捕捉,指尖一颤的工夫,就在身后将我纳入他怀。

准确来说,更像是用双臂钳制犯人,因为那根本不似平日里的温柔怀抱。

“我给过你机会了,小景。”

他的唇在我耳边摩挲,声音凉得让人发颤。

想要张嘴,才发现不知哪一处穴位被封上,全身力气都在顷刻间流失,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没有任何争取的余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像小孩子一样被他托抱起来。

先前一直以为九千岁从未对我有过任何防备,直到今天,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卧房的书柜背后不是墙,而是一条我从未知晓的暗道。

阶梯步步往下,随着深入,光越来越稀薄,最后只剩下烛火的暖黄。

“这是专门为小景建的,看看还喜欢吗?”

暗室里很安静,安静到九千岁说话都带上了一点空灵的回音。

我晕最乎乎地睁开眼睛看,才发发现眼前的空间与地面上的督公卧房相差无几,像到如同是一个空间的阴阳两面,让人觉出一丝不寒而栗的诡异来。

仅有的两处不同,便是这“卧房”四面都被裹上了厚实的兽皮毯,不只是地面,还有墙壁,温暖柔和,与其他阴冷的地下暗室都搭不上边。本该摆着床柜的地方,在这个阴面里,赫然变成一个巨大的金色鸟笼,大到摆上一整只床榻,都还有其余活动空间。

“我给过你机会了,本想放你自由,等来的却是你帮着他要我的命。”头皮一紧,视野天旋地转,是九千岁抓着我的发往下拽,逼我仰起脸来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