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五岁到十四岁,足足九年,顺风顺水。

到底是长辈,来前厅的路上柯焦适调整了一番,很快接受了眼前的状况,比两个年轻人更早一步铺垫好情绪,端起长辈的架子,没有马上接过茶盏,淡淡开口:“长大了不少。”

当初他离去的时候,小徒弟才十四岁,如今已经二十五了,身高抽条许多,五官也完全长开,变成了英俊标识的少年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板未见明显的强壮。

到底是师徒,师父一开口,当徒弟的立即就感受到对方并无责怪之意,低垂着的头便抬起来,一双眼也变得亮晶晶的:“师父还和从前一般年轻。”

同小时候一样,乖巧,惹人怜爱。

柯焦适心一软,这才抬手,去接那一直稳稳举在自己面前的敬师茶。

却在碰到茶托的前一刻,再次变脸,骤然翻手,抓住自己徒弟的手腕,指腹扣在他的脉搏上。

仔细检查片刻,收了表情,瞬间就从慈父变作检查功课的夫子,凝神质问道:“十年间,我徒内力为何半点没长,反而弱了不少?”

这个动作带得茶水在洁白的杯壁中不断晃荡,晃得端着它的人都止不住紧张起来,但最终又恰到好处地维持在一个不会溢出来的幅度,。

一直安静站在门口等候的厉钦投来目光。

柯焦适感觉到了,却没转头,依然盯着眼前的徒弟,左手从他手中接过茶盏,放到桌子上。

柯景寅被唬得发愣,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受训。

半晌,才支吾着给出解释:“身体出了些状况……所以耽搁了。”

中途有短暂的停顿,听起来像是觉得这个理由并不完美,犹豫着想要改口,但话又已经说了一半,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至少在远处的厉钦听起来是这样的。

然而背地里,宽大衣袖遮挡下,柯焦适用指腹悄悄在自家徒弟的手心中,一笔一划地写道: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