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伍私下找那小姑娘问过,女孩儿也不清楚缘由,说秋涟跟她讲身子不舒服,叫她隔两日便带些新鲜蔬果放门口,秋涟会多付她点银钱。

余伍听得心中着急,担心妹妹身体,又不敢敲门去问,只能一没事就在新宅附近守着,足足半月,才等来余秋涟出一趟门。

眼看着要到大暑,天气炎热,秋涟此时仍穿着初春的衣服,捂得密不透风,余伍看着更加忧心,不知她生了什么病,会不会是被自己气的。

余伍一路跟着妹妹往城里走,近了担心被发现,远了怕跟丢,憋憋屈屈走三步停两步,这么磨蹭到了西市。

余秋涟转几道弯,最后停在一家门铺不大的店前,走了进去。余伍抬起头,牌匾上用金漆书着“保安堂”三字,再看门口悬挂的药包和那扑面而来的草药味,是家医馆。

妹妹为何舍弃街边的大医馆,跑到这偏僻小地方?余伍摸不着头脑,他不清楚余秋涟要在里面呆多久,为防止被看见,便提前找角落避起。

约莫一柱香功夫,余秋涟拎着药出门,路过余伍藏身之处时,余伍心虚地往后躲了躲,但余秋涟似乎满怀心事,根本没注意旁边。

走至大路岔口,后面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让一让!让一让!”车夫大着嗓门喊,余秋涟恍若未闻。

“小心!”余伍冲上去一把将余秋涟从后扯住,揽到身旁,马车擦着他们驶过,前头传来车夫的怒骂声“走路不长眼哪!”

“啊!”余秋涟吓得一冲,差点摔倒,她慌乱稳住身形,心有余悸地摸摸肚子,刚想向恩人道谢,抬起头却发现救她之人是余伍。

“怎么是你!”秋涟脸色瞬间沉下,声音也冷淡起来。

余伍已经无暇顾及她的态度,他全部注意都放在余秋涟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拉余秋涟时,他揽了下她的腰,手感粗壮臃肿,明显不是个妙龄女子该有的。之前一直跟在背后看不真切,现下余秋涟正对着他,即使穿得不少,依然能觉出异样。

“秋涟你……”余伍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余秋涟顺着他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她不自然地拢拢外衫,转过身子“与你有什么相干。”

“别走!”余伍拽住她不松手,把余秋涟往一旁无人的巷子里拖。

“你……你是不是有身孕了?”余伍焦急地拉着妹妹摇晃,余秋涟抿住唇,头转向一边不愿回答。

“是……是顾爷的……”余伍盯着那肚子瞧了又瞧,最后深吸一口气,松开手颓然地向后退出一步。以她肚子看来,至少三四个月了,那多半是年后的时候……

见余伍脸色惨淡,余秋涟心头蓦然间涌上一阵报复的快感,烦闷也消下去些“没错,孩子是顾爷的。”

“就算你费劲心思抢到男人又如何,天生是个怀不上孩子,只能叫人玩弄的破烂货罢了。”恶毒的话一句句对着曾经自己最亲近的兄长吐出,她难过,他亦别想好过!

“你真当顾孟是为了什么?他是玩够了女人,尝鲜而已,你一个大男人不知廉耻地上赶着去送屁股,他会多看得起你?”

余伍喉头一哽,秋涟的话字字诛心。顾孟花银子买,他为钱财卖,在那人眼里,自己怕是与勾栏院里花钱买到的妓女别无二致,心情好了招来陪睡,心情不悦随手可抛。

但即便如此,从始至终他也只有过顾孟一个男人,乍然知道秋涟怀上孩子的那刻,他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

心中翻滚的情绪找不到出口宣泄,在胸腔肆意冲撞。余伍眼眶发酸,头脑昏胀,他没理会余秋涟的挑衅,尽力控制情绪,想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狼狈。“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余秋涟诧异地看了一眼余伍,讶于他的态度,接着因为这话,也烦恼地皱起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