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发完,保镖那边立刻回了收到,佘九涟收起手机,没啃声。
李老还在好奇地追问:“之前不说他把你忘了,现在是记起你救过他命,无以为报准备以身相许?”
他常年住地下搞研究,整天对着的不是机器就是药品,除了佘九涟没活人能聊天,好不容易听个八卦,聊起来没完没了,他掰手指头仔细算。
“这都多少年了,你妈带你去共合县得十年前的事了吧,小芸告诉我你在那边交了个朋友,关系好得不得了,天天喊你去看表演,你还真愿意去,风雨无阻,都以为你中邪了,要给你带大仙那驱邪。”
李老摇摇头,从货架上挑了瓶颜色更深的罐子,打开放鼻子底下闻了闻:“我看你现在也像中邪了,也可能是那时候中的邪没驱成功。”
他又把罐子交到佘九涟手里,随后拖着两条铁链慢慢靠近墙边窄床,弯腰从床底扒出一份文件袋,抖出几张数据纸。
“你不想待在佘家,小芸就带你往下面跑,被佘与恭那个疯子抓回来折磨的有多惨,你也不是不知道,后来还……”
李老适时打住,没再继续说下去,他叹口气,提醒:“反正啊,你想怎么疯心里有个数,什么杀人放火别玩过了,变成跟佘与恭一样的怪物,不然等我死了见到小芸不好交代啊。”
他掀开被窝,掏出一瓶没喝完的酒,拧开瓶盖往嘴里灌了两口,咂摸咂摸,打了个嗝,挥挥手赶人:“去吧去吧,黄色他的,蓝色你的,注意点别喝岔了。”
“李老。”佘九涟纹丝不动,语气淡淡,“如果有天我变成和佘与恭一样的怪物,你不必愧疚。”
“滚滚滚!”李老随便捡了个空管子往地上砸,吹胡子瞪眼,“听你说话我都烦,你倒是无所谓死活,我还一天到晚忙着给你和你相好研究救命药!少说点晦气话,像谁不好非要像他!怎么着你也想把封谦腿打断监禁起来?”
佘九涟垂下眼,笑了笑,却没有完全否认:“这得看他怎么做,我不想用极端手段。”
言下之意假如封谦不配合,一切皆有可能。
李老哑口无言。
佘九涟是他看着长大的,可他打小乖僻,李老从不了解这孩子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连他亲妈也不清楚他的脾性,阿芸还活着时就不止一次担忧,怕佘九涟会长成佘家第二个疯子。
他曾信誓旦旦地说不会,但现在的佘九涟和他记忆中疯狂残暴的佘与恭重合度却越来越高,同样的阴晴不定,同样的冷漠伪善,毫无道德底线。
里屋实验台上那具烧伤严重分解一半的尸体还没处理干净,没人知道他究竟死于意外还是人为。
密码门合拢,李老随手摸了把湿痒的部位,才发现脖颈后面全潮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