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大爷的恶心。江橘白在心里想。

徐栾让开身体, 江橘白走进了这一隅,房间不算特别大,有很多书, 紧挨着书架的单人床铺着看过去都不暖和的棉被,书桌上摊开的是书, 枕头旁边同样是书。

地下室的层高很低, 像是零距离压在头顶。

房间只在书桌前有一把椅子,再没有其他可以坐的工具, 江橘白本想直接蹲在地上,徐栾:“你可以坐床上。”

“早不说。”江橘白在原地抖了抖裤子,免得把从外面带进来的草屑沾到徐栾的床上。

他不是特别讲究的性格, 会注意这些主要是因为有洁癖的吴青青整日在家耳提面命。

江橘白坐在了床尾, 在他还在环视打量这逼仄得像墓室的地下室的时候, 徐栾面色如常地在书桌前坐下。

憋了半天, 江橘白憋出一句,“他们这是犯法的。”

“亲子关系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关系,法律能做的其实很少。”徐栾抬手去拿桌面上那半只氧化得没眼看的苹果。

少年在他手指碰到它之前, 一把抓起来,朝对面的墙壁掷去。

“砰”的一声, 蔫了的苹果落地声都不算清脆响亮, 同样蔫了吧唧。

江橘白起身,他把书包捡到手中,从里面翻出两个面包放到桌子上,“吃这个。”

“你心疼我说明你喜欢我。”徐栾伸手去拿面包。

江橘白又把面包抢走了。

塞回书包里。

“你别吃了。”说完后, 他起身就要走。

徐栾拉住江橘白垂在身侧的手。

地下室的温度比上面还要低不少, 江橘白像是握住了一截冰。他试着挣脱, 但是失败了。他可以大力甩开, 但被关了这么久的徐栾,估计能直接被他甩飞出去,然后摔得四分五裂。

“面包我可以不吃,但是小白,喜欢我吧。”

江橘白错愕地低头,却只看见了徐栾的发顶,明明连正脸都看不见,但江橘白此时此刻却几乎能想见徐栾的表情。

脆弱的,哀伤的,充满哀愁的。

“你,”江橘白艰难地开口,他让自己发狠,“你喜欢我我没揍你就算客气了,你还让我喜欢你?”

“徐栾,你找死。”

如果少年说狠话的声音没有发着颤,可信度会更高。

他像一面伤痕累累的城墙,不需要炮火连天的攻击,只需要丢几根羽毛过去,或者朝他飘去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几朵蒲公英,轻轻撞向他,他就会轰然倒塌。

“可我觉得你喜欢我。”徐栾手腕些微用力,将僵直的身体拽向自己。

“喜欢我跟喜欢女生有什么区别?”徐栾问道。

江橘白手指用力攥,攥疼了徐栾,徐栾也没松开手。

“女生都是长头发。”

“也有短的。”

“我喜欢长的。”

“那我留长头发。”

少年被噎得脸发青,“那你也不是女生。”

“那又怎样呢?我照样能让你爽。”

江橘白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炸得不像是烟花,是爆竹,各个角落都噼噼啪啪地响。

过去的十八年里,江橘白除了玩一些单机小游戏,就是看各种动画片,他有限的两性经验都来自于“博览群书”的李小毛,李小毛怕挨揍,都捡不那么露骨的说,他原本还可以靠生物书上面的知识,只不过他又不怎么爱学习。

以上全部因由叫起来,组成了一个看起来什么都会什么都懂,实际上一张白纸的纯情少年。

江橘白还停留在恋爱为什么要亲嘴那多恶心啊的阶段。

“你不想上大学吗?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