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齐云天迁就着他的动作,微微仰起头,却忽地感觉到张衍的动作顿住了。
他睁开眼,才注意到张衍的目光落在自己肩颈处,手下意识地按上那片牙印的痕迹,心中猛地一沉。
是的,他怎么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上还带着自“花水月”出来后的破绽,他要如何向张衍解释这一切?那些前缘,张衍既然忘了,也没必要强求他去想起,他明明都忘了,却还是肯说出那一句“喜欢”……齐云天抿着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知道张衍是介意的,否则昨夜也不会那样的逼迫他。只是……
“不用勉强。”张衍察觉到了他的迟疑,并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该咄咄相逼。他看着那原本的齿痕已被自己咬上的牙印盖了下去,只觉得舒坦,“大师兄就算之前与谁……”
齐云天知道他胡乱想到了什么,但有些话终究不是那么三言两语可以言说的,最后只是抬手揽住了他的脖颈,低声开口:“没有其他人,从来只有你。”
张衍只觉得那句话落在心中极柔软的地方,忍不住微微笑了,胸膛里尽是心满意足。他抱着齐云天,想了想,忍不住笑得更深,开口道:“我的心意已然告知大师兄了,大师兄是否也该说上一次?”
齐云天微微一怔,终是眉目舒展地笑了,转头吻在他的颈边,感受着那细微的搏动,声音缓而轻:“我爱你。”
披在肩头的衣衫滑落在地,亲吻来得细腻缠绵。后背抵上玉柱,这一次身体的打开来得恣意而温存。衣料的褶皱声在这一刻是如此清晰,像是亘古荒原里开出了花,于是天与地都是要为之静止的,只为了能留住这一刻的惊艳。
“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红衣的女童抬手挡在眼前,却又张大指缝,露出促狭嬉笑的眼睛眨个不停。她坐在玉阶前,看着齐云天换了身干净整齐的青色衣袍自后殿走出,笑得更煞有介事:“堂堂玄门正派的大弟子,和人一夜风流不够,居然光天化日还要干柴烈火一番,啧,真真是伤风败俗,不成体统!”
此时张衍已是离去,偏偏气机仍留在这偌大的天一殿内。齐云天听得那取笑,面上终是浮了些血色:“前辈自重。”
真灵啧啧嘴:“你那腰上系的还是你那师弟的腰带,竟还反过来叫我自重。”
“……”齐云天抬手按上那玄色的丝绦,一时间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难得无言以对。
女童提着裙摆来到他身边,绕着他打了个圈,显然觉得他这副难得失了分寸的样子极是难得,看得津津有味:“唔,这样才对嘛……鱼水之欢,共效于飞,良辰美景岂可付了断壁残垣?似你们第一次那般,哎呀呀,真是……”
齐云天真是拿她莫可奈何,揉了揉额角,只想回玉台上打坐静心一番。他知张衍此刻正值突破丹壳的关键时刻,自然不肯太过耽误于他。仙家中人,闭关数十载亦非什么罕事,更不会执迷于凡人所谓的朝朝暮暮。待得张衍破得关窍出关,来日方长,总归是……他心中满足,不求其他。
“十年之内,我必破得壳关,不会叫大师兄久等。”
张衍临行前留下的话语犹在耳边,齐云天垂眼看着那截玄色丝绦,一时间有些出神。
“‘花水月’里的事情,你不准备告诉他,是对的。”身后传来女童脆生生的嗓音。
齐云天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那张稚嫩的脸。
女童歪着脸郑重地与他对视着:“你看,他没有想起来,还是爱上你了,多好。知不知道,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嘛。”
想到张衍,齐云天的目光微微柔和了下来。他低低地应了一声,以示认同,回身步步走上高台。
莫说区区十年,长生路远,千年百年,万古沧海化桑田,他都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