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往后再看对方究竟是何用意,回忆却又渐渐斑驳,变幻到了不知何时。夜色浓稠,乌云将天空压得极低,一处不知名的仙峰山头,齐云天青衣飞扬,负手而立,身后跪着个看不清面孔的瘦削身影。
“你先前不是说,只要能扳倒微光洞天,什么都愿意做吗?眼下便有个好机会。”齐云天望着远处黑海澎湃,淡然开口。
张衍心中微讶,转而看向那个跪着的人,却不知对方是何身份。
那人匍匐下身,沉声道:“请大师兄教我。”
“洛清羽洛师弟带那周用回山的事情,你当也知晓了。门中如今流言蜚语,尽是那周用的是非恩仇。”齐云天神色平静,仿佛若有所思,“可那周用不过寒谱出生,前途有限,名声再坏,也就不过如此了。”
那人呼吸一滞,随即又惊又喜道:“大师兄的意思是……”
齐云天笑了笑,明明是极温和的微笑,却看得人心底发凉:“洛师弟乃是颜真人近年来的得意门生,与微光洞天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萧师弟当知该如何做了吧。”
萧师弟连连点头,话语间已有些阴狠之意:“听闻那洛清羽身上的伤乃是周师兄重创,可以洛清羽的修为何以被伤重至此?更何况为何旁人都寻不到周师兄,独独洛清羽寻到了?足见两人必有首尾!这洛清羽看着是一派正人君子,其实也,嘿!”
齐云天仍是一派淡然:“洛师弟毕竟是微光洞天的弟子,身份贵重,有些话该说些什么,如何去说,才能不被人轻描淡写地揭过去,就看你的本事了。”
“大师兄放心,似洛清羽这等人,最重名声,人言可畏,必能叫他生不如死。毁了一个洛清羽,微光洞天想必也会痛心疾首!好,好,好。”那萧师弟说得咬牙切齿,齐云天不动如山地听着,一派与己无关的坦然。
张衍却只觉心头某处一沉,若他不曾记错,听宁冲玄所说,当初洛清羽被腌臜流言所迫,乃是齐云天出面替他平息了事端。而谁能想到,那等流言的开端,竟是齐云天利用他人所放出的?他这是要……
还未等他想得分明,一切便如墨色化开,景象再转,齐云天已是端坐于廊下,看着附近一片雅致花草,听着范长青絮絮说着门中大小事宜。
“还有一事,啧……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只是怕说出来污了大师兄的耳朵。”范长青将前面几桩明细一一禀告了,便换了有些八卦的口气。
齐云天转而看向他,不觉一笑:“说来听听?”
“是关于微光洞天洛师弟的,大师兄想必还记得他带世家那周用回来的事情吧。”范长青干咳一声,压低了嗓子,“如今门内纷传,说是洛师弟与那周用……”他顿了顿,显然是在思考如何措辞得恰好,“与那周用早有苟且,那一身伤也是蜂狂蝶乱所致。那等钻穴逾墙,干柴烈火的行径被传得有声有色,实在是……”
齐云天凝神听着,随即皱了皱眉:“如此有辱门风之言,是何人所传?”
范长青连忙正色:“小弟已查过了,这等不堪入耳之言仿佛是世家那边一个萧氏弟子传出来的,可那人外出除妖,一时失手,已是身陨,如今也无从查证了。何况如今流言纷纷扬扬,也是空穴来风,人人皆在议论,如何确定得了始作俑者?”
齐云天曲肘支着额头,沉吟片刻后抬手示意他上前听令。
范长青躬身上前两步,听罢齐云天低声嘱咐的话语,面露讶异之色:“大师兄这是……”
“你且去,按我说的做便是。”齐云天微笑着截断了他的话,范长青亦不敢多问,当即便领命退下了。
张衍不知道齐云天交代了范长青什么,却只觉得这样算计人心的齐云天就像是杀人不见血的刀。那些流言蜚语的源头正是他自己,他却能若无其事地反过来向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