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有此一鸣惊人之日本就是情理之中。”

他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越需要坦然,转而看向张衍时,目光平静,像是在叙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瞧瞧,张衍,还不敬你大师兄一杯?”孙至言唯恐天下不乱。

有鱼姬娉娉婷婷地执着玉壶上来,替二人杯中先后斟满,又悄然无声地退了下去。宁冲玄看了看孙至言,又看了看齐云天与张衍,决定继续保持沉默。

酒香一荡漾开,齐云天便知这是孙至言素来最喜欢的神仙饮,这等仙家酒酿滋味极浓,一时间也辨不出其中是否藏了什么端倪。似刚才那般,自己还能动些手脚逃掉一杯酒,而眼下这一杯……

他看着张衍从善如流地端起酒盏,也知道孙真人在高处注视着这一出,虽然笑得和缓,但心中依旧难免矛盾。他看着张衍向他举杯后一饮而尽,终究还是伸出有些僵硬的手去端起杯盏。

然而一幅漆黑的衣袖却在中途拦了拦他的手,齐云天一怔,看着张衍端起他面前的那一杯酒。而张衍只是转头向着孙真人一笑:“大师兄喜茶不喜酒,还请真人为大师兄换盏茶水,这一杯便由弟子代劳了。”

孙至言似没料到还有这种发展,眨了眨眼,随即又觉得便是如此方才有趣,横竖自己早就有所布置,无需在意这等细枝末节,不由笑出声:“你倒是体谅你大师兄,不枉你大师兄那么……称赞于你。去换盏茶来。”最后一句是向着外间侍候的鱼姬吩咐的。

他到底还是注意了些许分寸,没把话挑得太过直白。

这等事情,还是要年轻人自己去细细领会,方能体会其间缠绵悱恻的曼妙啊。

“多谢师叔。”齐云天看着重新端上的那一杯清茶,只一闻便知没有什么蹊跷,心下稍安,端起茶盏,向着张衍一笑,“也多谢张师弟。”

张衍倒是笑得漫不经心:“师兄哪里话?若无师兄,岂有张衍今日?”

齐云天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以茶代酒一敬,压着口中那一点干涩,轻声开口:“为兄便在此祝张师弟早日破得窍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借师兄吉言。”张衍笑了笑,饮尽杯中酒,亮出杯底。

齐云天略微阖上眼,尝了一口微苦的茶,觉得好笑,却又觉得唏嘘。

原来这才是煎熬的开始,往后的那么多年,光是想想都觉得浑浑噩噩看不见尽头。也好,也罢,说到底是他自作自受。

第七十四章

七十四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一道道珍馐各有独到滋味。闲谈间暮色渐暗,月斜楼外潮声四起,一曲清歌婉转到了末处,柔软的尾音便被水浪声盖了过去。

孙至言哼着不着调的曲,一边听着底下小辈们说着外出游历时的一些琐屑,一边煞有介事地感叹着岁月催人老。堂下这三个晚辈,俱是年纪轻轻便已丹成上品,相互可说道的便也多些,气氛也比起初缓和不少。

他余光瞥着张衍还肯和齐云天多说两句,越发觉得有戏。

正逢宁冲玄问起张衍那玄黄大手的神通,张衍便与他说了自己曾相助清羽门掌门洞天的一番奇遇。孙至言细细听来,心中对张衍的评价不觉又拔高了一个档次,只觉得齐云天对张衍如此中意不是没有道理的。

孙至言琢磨着,待得再喝上两杯,自己便可以借醉离席,再把自家徒儿一并带走,留下两个年轻人好生相处,总能相互说些体己话。

张衍饮罢一杯“神仙饮”,倒是极喜欢这酒的甘冽,与宁冲玄谈笑间不动声色地暗看一眼齐云天,又将目光移开了。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依稀能从齐云天身上感觉到一种有别于往日的慎重。

这感觉从小宴开始前便有了,孙真人叫他敬上这位大师兄一杯时,他便从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