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是掌门一脉嫡系弟子,又何必容不下一个非是洞天门下出身的张衍?”
清辰子的剑光纹丝不动:“若是数百载前,张衍尚未得成洞天之时,你自然容得下。不仅容得下,甚至还乐意提携扶植这样一颗棋子。但事随时迁,张衍先于十八派斗剑夺魁,后承继十大弟子首座之位,立下镇压魔穴之功,声名威望早已后来居上。不仅如此,张衍成就洞天后,入主渡真殿,又数次为溟沧立下赫赫之功,更得秦掌门器重,已非你这个上极殿副殿主可比。”
“清辰真人也是道听途说了几句流言蜚语,就来妄议我溟沧之事吗?”齐云天眉尖微动。
“若只是流言蜚语,何以先次于丕矢宫坛签订万载契书之时,溟沧一连到得五名洞天真人,却不见齐真人到场?”清辰子冷声反问。
齐云天话语忽地一窒。
周雍终是一把抓住了清辰子提剑的那只手:“清辰兄,仅凭这点小事就胡乱猜忌兄弟可不好。”他暗暗咬牙,已带了些旁人听不出的恳求,“我们是看着齐老弟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清楚吗?”
白衣剑修抬眼看着他,一语双关:“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和我都清楚。”
周雍瞳仁猛地收拢,像是被那句话此到了痛处:“你……”
他的话语还未来得及出口,雪亮的剑光霎时间已是挣脱钳制凌空一斩。电光石火间,这场惊变甚至容不得其他人做出更多反应,那样快的一剑,万载亦不过一瞬。
然而那道剑光却随即淹没在重重大浪之间,进退两难。齐云天仍是好整以暇地端坐着,阴沉的水浪凭空而起,将他拥簇其中:“清辰真人,溟沧与少清两派素来交好,还请谨言慎行。”
清辰子依旧维持着执剑的姿势,既不试图挣脱也不鲁莽尝试。他端详着这片翻涌的水浪,打量着水浪背后的青年,下一刻,他手中的剑光忽然暴起,炸开万丈光芒。
周雍大惊,拍出耀目的星云拦阻,却还是慢了一步。凛然的剑意已经割破齐云天的侧脸,留下一道乌红的血痕。
隐隐透黑的血珠顺着青年苍白的脸颊滑落,触目惊心。
清辰子将沾血的剑意横递向早已愕然无言的庞真人:“请以还真观降魔之法一验。”
“……”庞真人脸色发白,最后终是如他所言,弹出一指清气。
剑锋上滴落的血被一瞬间点燃,漆黑的火焰又一次在大殿之中腾起,与方才一般无二。
史真人惊得站起,指着那黑火,声音发颤:“好阴戾的魔气!”
梁循义随之睁眼,眼中透出比剑锋还要锐利的光:“齐云天,你还有何话讲?”
薛定缘会意,面露叹息之色:“难怪齐真人一开始如此大义凛然,却又中途改口,原来是早有谋算……用心何其险毒!竟将我等都骗过了。”
“齐真人,你这是何苦?”肖掌门摇头唏嘘,“贵派渡真殿主是何等人物,若真是为山门着想,你理应退位让贤才是。”
“都给我住口!”秦真人一道气机震碎莲台,轰然一声巨响盖过所有声音。她的眉眼锋利而孤冷,如刀如剑,直教人不敢逼视。
“秦师妹,眼下人证物证俱在……”戚掌门刚一开口,却撞上秦真人恶狠狠的目光,只得皱眉不言。
“人证?物证?”秦真人嗤笑一声,看了看清辰子,又看了看尚未完全烧尽的黑火,仿佛极是不屑。她不曾理睬任何人,只一步步自清辰子与周雍身边走过,来到齐云天面前站定,“你,自己同我说。”
齐云天迎上那似要将人千刀万剐的目光,记忆里,这个女人与他仿佛总是仇怨轻蔑以对,却又有别于今日。他的眼神飘忽了一瞬,越过那张怒不可遏的脸,看向无波无澜的白衣剑修,还有一旁咬牙切齿的锦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