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淡声言道,“数百年前,他跪在你我面前,口口声声说着自己错了,如今却已能无悲无喜道出‘不敢多求’四字……看来这些年,他过得很辛苦。”

孟真人沉思良久,这才低声开口:“弟子以为,如今云天能与张衍重修旧好,亦是好事。那孩子只要但凡心存一丝不舍,便总会知道顾念自己。”

秦掌门微微摇头,淡淡纠正于他:“至德,他已不是什么孩子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五百六十九

张衍归得渡真殿不过一日,洛清羽便带着这些年积压的俗务寻了过来。他常年闭关或是忙于门中指派,一些琐屑杂事俱是交付予左右两殿共同斟酌打理。只是如今钟穆清寿尽转生,宁冲玄入渡真殿小界闭关参详上境,主事之人便只剩洛清羽一个。

事关人劫,张衍自然不敢大意,料理内务之余,一并将这十年之间的外事了解得仔细距离他当年在丕矢宫坛撕毁溟沧派的万载契书已过去两百年有余,起先诸派之间还有几分暗流涌动,各有较量,这些年却来得愈发风平浪静,教人不得不细思其中关窍。

至于谭定仙造访玉霄一事,他倒并不意外。自上次补天阁山门急坠,玉霄派破碎自家小界出手相助后,这两派便已是绑在一处,他日也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思及玉霄,张衍眼中终是存了几分冷意,将最后几桩事务做了处置,便要转往内殿。

“老爷,您又要闭关啊?”景游正抱着又一摞文书跌跌撞撞赶来,一见张衍要走,真是欲哭无泪,“您这才出来一个月呢。”

“……”张衍冷静地观察了一眼那摞足有一人高的文书,沉稳有度地吩咐下去,“我有要紧之事需得闭关,这些便送去洛长老处,如今乃多事之秋,我允他便宜行事。”

景游喏喏地应下,小声道:“那方才上极殿那厢来人,说是齐真人请您过去一趟,可也要一并回了?”

张衍转身的脚步一顿,下得高台,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

“哎哟……老爷,您又不闭关啦?”景游小心翼翼地发问。

张衍眉头微皱,随即端正了神色:“齐真人相召必是事关山门,岂容尔等如此玩笑?”他一甩袖袍,大步往外走去,“我过去一趟。”

“是是是,恭送老爷。”景游连忙从善如流地改口。

张衍到得上极殿时,齐云天正端坐于案前,支着额头小憩,比渡真殿只多不少的文书垒在四面高悬的白玉浮台上。想来这一月,他二人俱是一般,被俗务扰得难以脱身。他将齐云天手中摇摇欲坠的朱笔轻轻抽出,搁入笔洗,随即回到渡真殿主的位置坐下,静候对方醒来。

他并无等候太久,案前便传来齐云天醒来的动静。

“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便先再休息会儿吧。”张衍见他倦倦地揉着眉心,低声劝了一句,“可是祭炼神水禁光消耗的法力还未尽复?”

齐云天模糊间便觉得张衍已是到了,只是实在睁开不开眼,眼下将醒未醒,听得张衍的声音,才终是挣扎着醒来,若无其事地笑笑:“原道是不过多祭炼一滴,料也无妨,如今倒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张衍起身去到他身边坐下:“那就不该勉强。你这上极殿副殿主也不差丹玉,凡事还是当以先保全道体修为为先。”

“非是勉强。”齐云天虚握了一下他的手腕,“陪我坐会儿吧,正好有事与你说。”

“你说。”张衍端起案上那盏凉透了的茶水瞧了瞧,转头倒了,从袖中摸出先前丹鼎院送来的新茶,引来沸水,重新沏了盏热茶推到齐云天面前,“先对付一下。”

齐云天接过茶盏笑了笑,低头抿过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祖师堂如今还剩下几件真器法宝,师祖的意思是,要你我拿个主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