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齐云天微微一哂,虽不开口,但心念已在水中传出。
“你是水,我也是水,我们都是一样的。”青光凑近他的跟前,越发明亮逼人,“吞纳,或者被吞纳,总之无所不容。”
齐云天淡淡一笑,显然并没有与它对话的意愿。他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说服这个顽劣的禁光法胎,还未彻底祭炼完全的半成品再如何迫不及待,也只是残缺的死物。它想挑战自己,并非出于意识,而是曾经被赋予的杀意。
这片水域全然由他主宰,而禁光法胎却违背了他留在水中的规则,不受丝毫影响,像是某种诡谲的幼兽。
“我不喜欢掌控不了的东西,有时候斩草除根也无所谓。你虽通人言,知晓人念,却不懂人心,更不识人性。”齐云天放出的念头轻描淡写,青衣大袖在水中娓娓荡开,“区区死物,岂敢如此狂妄?”
青光在那一瞬间猛然暴涨一亮,像是狂怒,又像是嘲笑,只一瞬间,就冲撞向青衣修士的眉心,消失无踪。
张衍立于高崖上,专注地凝望着下方的江河,若有所思。
其实与那禁光法胎对上时他便隐隐有些疑惑,按那祭炼之法所载,这禁光法胎遇强则强,与他当年在少清派祭炼清鸿玄剑颇有触类旁通之处。齐云天的法力神通自然了得,他从不怀疑,但那法胎之中所蕴藉的力量,却浑厚磅礴得超乎寻常。
剑光将其洞穿的一瞬间,他感觉到的分明是亘古未有的绝顶威严。
那不是齐云天的力量,又或者说,不完全是。或许正因如此,这禁光法胎才会这般暴虐难驯,不肯轻易听命于人。
多年以前,那个人双目受损,入得灵穴闭关七载后,出关之际不仅一双眼睛恢复如初,修为也一举入得象相二重境。他曾询问过此事,得到的却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一道暴烈的水柱忽然自江河中冲天而起,古奥无俦的威压震荡一切,动摇四方。张衍撑开法相,稳住这片养水之地,便只见大浪两侧排挞,让出一条路来,有人踏水而出,青衣凛然。
张衍目光忽然一冷,清鸿玄剑铮然而出。
“齐云天”立于水上,静静地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黑色身影,唇角笑意渐深。
张衍只需要看上一眼便已明了,眼前这个人眸色隐隐泛青,透着凶煞,虽与齐云天一般面貌,却是两种气势。
“不必白费口舌,我知道你不是他,”张衍毫不客气地打断对方还未出口的话语,“这般装神弄鬼,可是还要与我做过一场?”
“齐云天”神色冷肃而傲慢,虽未开口,却有低沉的声音在两山之间回响:“不通水法之辈,何以御使于我?”
“看来方才我以化剑压你,你是不服了。”张衍大袖一振,身后剑光纵横。他本就是极英伟的男子,此刻法相峥嵘,剑阵铺展,更见意气风发。
对面的禁光法胎没有回答,它本来应该是水中登峰造极的力量,可是面前的对手带着更加凶悍的威仪在与它分庭抗礼。
张衍冷眼看着它,眉头一挑:“看来大师兄说得没错,之前对你还是太客气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
五百六十二
四野渐渐昏暗了下来,山岩峭壁如同兀立的黑影,唯独一道江河波光粼粼,好似盛满光华。
禁光法胎率先出手它并未有任何动作与手势,三道巨大的水柱却已经如飓风般盘旋升起,携卷着庞大的威压向着张衍迫近。
到底只是不够聪慧的死物,只知以蛮力相逼。张衍哂笑一声,撑开毫不输阵的法相迎上,索性同样以大法力与之相对。这禁光法胎再如何嚣张放肆,也终有疲软力竭之时,远不能及他至法成就,得气于天地,根本无所谓元气损耗。
玄气盈盛如巍巍山岳,正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