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志在必得。你先前说的姚真人,又是何人?”
齐云天闻言,不知想到了何事,忽地笑了笑:“姚真人乃是四代掌门的徒孙,虽非嫡系大弟子出身,却修为了得,一样是有望飞升之辈。你倒真应该与她见上一面。”
“哦?”张衍饶有兴趣地扬眉,“这是为何?”
齐云天但笑不语。
张衍偏过头看着他。阳光已有了几分西斜的兆头,隐隐透着点酡红,将齐云天的脸色照得生动了些。看惯了这个人着青色,此刻他一身月白法衣端然而坐,鬓发垂落肩头,倒更见恬静温润。
“怎么?”齐云天留心到他的目光长久地逗留在自己身上,不觉微笑。
“大师兄,”张衍抬手触到他的眼角,轻轻抚过,“你难得这样高兴。”
齐云天由着他的手指描画过自己的眉骨与侧脸,神色安然:“渡真殿主何出此言?”
“你有时候看着高兴,却仿佛又隔了些什么,反倒像是难过。”张衍目光专注,直直看进他的眼睛,“从很早以前开始,你就是这样。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齐云天默然须臾,只沉静地回望着他:“其实现在就很好。”
张衍并不勉强,手指顺过他的耳发:“以后会更好。”
齐云天依稀感觉他的指尖扫过自己耳后,留下一点余温,不觉轻咳一声:“先说正事。”
“……”张衍有些纳闷,“还有什么正事?”
“你眼下身为玉霄正使,来访溟沧为的乃是两派结亲之事。”齐云天耐心提醒,“既是结亲,总不能无的放矢,玉霄那厢当有条件才是。”
张衍叹了口气,只得收回手在袖中摸索,终于翻出那张镶金玉帖,推到他的面前:“我觉得我们两个的事情才是正事。”
齐云天被他这句揶揄一噎,展开玉帖,却不觉皱眉:“竟这么简单?”
“不错,”张衍点头,“按那周阳廷的意思,此番结亲,不拘溟沧选出的弟子是何出身是何师承,只要与这帖上所述的生辰八字相合,便可入赘周氏。”
“有些蹊跷,未免太随意了些。”齐云天抵着额头,眉头微皱,“听闻周氏女儿俱是绝色,是以招婿也比溟沧的世家来得更为挑剔考究,非名门不取,非真传不选。似这般仅凭生辰八字择婿,实在匪夷所思,倒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灵崖上人当然是不安好心。”张衍一哂。
齐云天这才记起,要说玉霄赘婿,自己面前正坐着一个:“你是说……”
“我来时推演过,如要与这帖上生辰八字相合,此人命格必定不凡,可解做两种。阳爻者出身名门,若于凡俗,必称王称候,若是入道,却是孤煞入命,苍天不佑;阴爻者,出身尘泥,难享富贵,却有大气运加身,道途不可限量。”张衍肯定了他的推测,“周氏不过又是想以招婿之名,行窃运之实。此事绝不能成。”
“不过我那太师祖对此仿佛很是上心,”齐云天眉头皱得更紧,“莫非他已有合适的人选?”
他忽地一惊,张衍亦是抬头,两人看过一眼,便知已是想到一处。
“东华成江之北,有王朝国号为燕,因王储争位,朝中大乱,嫡长子不知所踪,相传已身故于宫变之时。”齐云天捻了一枚黑子在手,有些出神。
张衍替他将未尽之语补全:“但实则,那人弃了俗世身份,入道溟沧,改燕为晏,另得赐名。”
齐云天用力握紧手中棋子:“这一位,当真是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