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闭关,让师兄安心。只要师兄不向恩师告发,来日我们总可以……”

周佩并不言语,只哀哀地望着他,似要将他看得分明。如此过去许久,眼中才忽地有泪水淌落:“就是那日,你走后不久,周宣真人便来与我说,他说,你不会再来见我了,你先前与我说的那些,也不过是让我暂且宽心,免得闹出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来……我那时并不信,可是不知为什么,身体一日比一日差了下去,咳,咳咳……到最后,我自己都不知道,你……”

“周师兄?”关瀛岳似有些不可置信。

“他来拜访时,带了些丹药外物,我不疑有他……”周佩微微蹙着眉,苦笑落泪,“有时候我只怕,若那些东西背后会不会还存了你的意思?会不会,你当真是后悔了,怕我拖累了你这一世英名?”

“我没有!师姐,我绝对没有!”关瀛岳站起身来,茫然四顾,最后双手紧握成拳,显然是悲愤至极,“我以为,我以为我已经骗过他了……我以为只要被他禁足,只要骗过他,他就会放过你。可他为何,为何做了这些,还会主动放我来见你?”

周佩虚弱一笑:“因为,这是他要给你的教训啊……他根本不惧你知道真相,他的背后可是上极殿的齐真人。那些外物早已用尽,也根本无从指认何人,真要追究起来,或许……还会说是我蓄意污蔑。你总说齐真人手段诡谲,我还不信,如今得见他门下弟子行事,才真是可见一斑……”

“师姐,我相信你。”关瀛岳摩挲着她冰凉的手,替她拭去眼泪,“你也相信我,我没有辜负你。”

周佩含泪点头,艰难地支起身,虚虚地抱了抱面前的青年:“能等到你,将这些说清楚,我便也放心了。快走吧,溟沧到底是齐真人的溟沧,我们逃不过的。”

关瀛岳牙关紧咬,哽咽了一下:“不,一定有办法的。我不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他的目光倏尔坚决,“只要恩师没法在溟沧只手遮天,我们就一定可以……我们就一定还有机会的。”

说着,他自怀中掏出一物,在周佩面前摊开手掌。

他的掌中,是一枚陈旧的印信。

雕着仙人揽月的白玉烛架上盛有万千灯火,将整个上参殿照得如同白昼,周雍姿态悠闲地侧躺在玉台上,漫不经心摆弄着面前的棋盘。

棋盘上黑白子胶着于中腹,一时间相持不下,难解难分。

他信手落了颗黑子,转而又换了白棋审度全局,观望半晌后,有些兴致缺缺地将棋盘拂乱,枕着胳膊彻底躺倒下去,自顾自地长叹一声:“齐小弟总不出关,这盘棋下着也端的没有意思啊。”

他哼着走音的调子,拿起一旁早已看过数遍的密信,啧啧嘴,转而把玩起一枚玉饕餮,唇角的笑意又渐渐寡淡。

仿佛那凛然而不留情面的剑光还在颈侧,那个素白傲岸的身影也近在眼前。还记得先前在朝雨飞崖临别前,白衣的剑修以肃杀冷漠的剑光拦住了他,一字一字说得分明:“无论你在谋算什么,都收手。”

自己那时,是怎么答复的来着?

“清辰兄,上了棋盘的棋子要想下来,从来都只有死路一条。”

思及此,周雍又嗤笑出声,懒洋洋地坐起身,百无聊赖地环顾这片太明亮也太寥落的殿宇。

“其实我很好奇,倘若真到了兵戈相见的那一日,清辰兄这一剑,是否真的会取了我周雍的大好头颅?”

“你可以试试。”

“那倘若,你并非少清派清辰子,只是华关山,这一剑,又当会如何?”

周雍站起身,来到桌案前,案上摊开的那纸白宣墨痕已干。上面字迹潦草,似心血来潮之笔:“不识天地春秋,不知山河新旧。不闻海棠留香,不见故人白首。”

他随意扫过一眼,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