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梦泽抬头看着那云头一分,叹了口气,随之上去,便看到他此行所寻之人正不修边幅地卧于云中,把自己摆成一个极舒坦的姿势。

“……”他一时无言,半晌后才道出一句,“你倒是悠闲。”

晏长生懒懒地抬了抬眼皮,随手往旁边一拍:“坐吧,别杵那儿挡着我晒太阳。”

罗梦泽上下打量了他片刻,这才紧抿着唇盘坐在一旁。二人彼此默不作声了有好一阵子,晏长生只觉那股子醺然之意淡了些,便率先清了清嗓子开口:“行了,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今日想起来我这儿了?”

“那是你新收的徒弟么?”罗梦泽并不答话,反是与他随口闲话起方才见到的那个站在吕钧阳背后的少年。

“记名弟子罢了,一堆俗事总得找个人打点。”晏长生打了个哈欠。

罗梦泽了然地一点头,不置可否,沉吟许久,才低声又道:“看来你在这里的日子很自在。”

晏长生嘿的一笑,纠正道:“我晏某人在哪儿都能过得很自在。”

“既然如此,不如同我去北冥洲呆上些时日。”罗梦泽忽地发话。

晏长生扬眉看了他一眼,神色散漫,目光中却又一瞬间的精亮:“出什么事了?”

“无事,”罗梦泽淡淡道,“北冥洲毕竟是妖部旧地,蟒部虽牵到了东胜洲,但我在妖廷中敕封仍在,回去看看也无妨。”

“你若单纯只是想回去,又何必跑来拉我一道?”晏长生毫不客气地嘲笑起他蹩脚的借口,“老蛇,你该不会忘了我修的是什么功法吧?就你这点段数,还和我打幌子?”

罗梦泽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飘渺苍茫的云海:“今次你便听我一言,我总不会害你。”

晏长生笑了笑,转头摸索到一旁还剩了小半酒水的坛子,顺手丢给他:“是,你不会害我,你比谁都唠叨。好了,有话直说。”

“我在东胜洲时,同张衍交过手了。”罗梦泽终是与他坦白。

晏长生仍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袖口:“我知道,当年那天地哺气之景,便是那小子成就洞天之像。如今他也是出息了,回到溟沧听说是领了渡真殿主一位。你既和他交了手,如何?没被他扒一层皮吧?”说着,他当真坐起身来,煞有介事地去扒拉罗梦泽的衣袖,大有评头论足的意思。

“……”罗梦泽一抖袖袍挡开他的手。

“小气,兄弟一场,你那蛇皮我还摸不得了?”晏长生白了他一眼。

“我与你说正事。”罗梦泽只得加重了语气,强调自己所言俱是严肃之事。

晏长生丢开他的袖子,重新躺了回去,微微一哂:“你来寻我,便是为了那张衍同你在东胜洲做过一场的事?放心,你要是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我一定帮你找回场子。”

罗梦泽觉得有些心累:“你究竟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晏长生一副装聋作哑状:“嗯?”

“那张衍入得洞天后法力了得,已是我所不能相抗,他此番回到溟沧,又被册立为渡真殿主,只怕终有一日溟沧会派他来了结你这桩旧怨。”罗梦泽霍然起身,抬高了语调,是罕见地激动,“老晏,你清醒清醒,那小子只怕将来会要你的命!”

“嚷嚷什么。”晏长生笑了起来,又拽了他的袖子示意他坐下,“我这条命可不是区区一个才入得洞天不久的小子要得起的。”

罗梦泽见他始终一派恣意潇洒,又是一叹,肃然道:“那张衍虽才入得洞天,但我与他交手时只觉他法力浑厚精纯,甚是蛮横,何况此人还精通少清化剑,真要比斗起来,恐怕更是棘手。”

晏长生懒懒开口:“若说法力浑厚,当年李革章双法同修,得白气观阳之像,放眼九洲亦是佼佼,不一样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