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无意寻宝,反是青泽道友所言颇有道理。此地百姓无辜,我等合该出手庇护一二。”张衍顺着他的话主动道,“我欲与道友同行,却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青泽温和笑开:“张道友一看便知出身玄门大派,修为不凡,能得道友出手相助,自然再好不过。”他郑重其事地打了个稽首,“多谢。”
张衍心下厌极了这副道貌岸然的作派,但事出蹊跷,到底不曾贸然动手,只还了他一礼:“道友客气。道友现在可否告知欲往何处而行?”
青泽心平气和道:“此地往东,有一片荒野山峦,贫道之前粗略查探过一番,只觉得灵机污秽,却未曾寻到更多异样。来城中问过后,方知那深山之中的变化正是玄光现世之后才逐渐兴起的,只怕已是有妖邪在其间孕育。只是贫道道行微薄,独木难支,如今幸得张道友相助,想来当能有所收获。”
张衍听着那斯文雅致的腔调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只觉若非这青泽顶了一张齐云天的脸,换做旁人,他早已利落地一剑斩却。但既是齐云天……诚然,他知道这不过是区区假象,然而时至今日,竟也会难得地生出些许犹疑。
更何况这个人的一身气机,一举一动,都……
“既如此,那便走吧。”张衍利落开口,“青泽道友带路便是。”
区区披皮假象,当真以为自己可以蛊惑人心了吗?
萧真人回到洞府时,便知韩、杜二位家主已是等候自己良久了。
他心中腹诽几句,还是面色如常地入内,在自己那处席位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盏,浅呷一口:“这茶滋味不错,二位不尝一尝吗?”
杜真人并无什么心思去碰面前那盏茶:“别卖关子了,上极殿那位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萧真人用茶盖拨开面上那一层茶沫,“我萧氏自有如花似玉的女儿,何愁不能成事?”
“……”韩真人皱起眉,似有几分不信,“那齐云天应了?”
“没有拒绝便已是最好的表态。”萧真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师徒一脉岂会当真允许我世家往上极殿塞人?”他将茶盏搁回案上,“陈道兄去后,我等百般筹谋为的是什么?为的不正是保得一族昌盛吗?我等一人的颜面是小,身后世家的香火是大,既如此,拉下些许颜面,又有何不可?何况上极殿那厢已是给了台阶让我们下。”
韩真人沉吟片刻:“你如何知这就是台阶,不是挖了坑等你自己跳进去?”
萧真人微微一哂:“他如今清算旧账又能有什么好处?把溟沧搅扰得不得安宁,他这个副殿主的位置也不会安稳。”
“你如何看?”韩真人转而望了眼一言不发的杜真人。
“萧真人此言在理,如今低头,乃是为大局考量,忍辱负重尔。”杜真人缓缓点头,“只是有一念我却在意许久,如今齐云天出关,更是觉得有迹可循。”
另外两位真人不觉坐直倾听。
“二位可曾想过,齐云天如今待我等缓和,并非是不再清算旧账,而是他已然清算过旧账。”杜真人声音低哑,一字一句道,“当年,那齐云天入灵穴闭关后不久,陈师兄便放出了寿尽转生的消息,这当真只是巧合吗?”
萧真人眉头一跳:“会否有些匪夷所思?”
杜真人提醒道:“别忘了,当初张衍平定魔穴归来时,陈师兄主动替那张衍请求入灵穴修行百年,只怕未必是无的放矢。倘若陈师兄真是因那齐云天的缘故才不得不转世离山,那如今,我等除却伏小做低,更无他法。”
“倒也未必。”韩真人忽然道,“如今我等未必没有机会在那上极殿楔上一根钉子。”
萧真人旋即了悟过来他的意思:“你是说……”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