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熟料一场十六派斗剑之后,反倒教此子有了如今地位。因果福祸流转,当真是高深莫测,教人不敢妄自评定。
齐云天有何打算,意欲何为,他真是半点也不敢想,一点也不敢猜,只盼他们高人斗法,勿要殃及自己这等池鱼便好。
一盏茶堪堪凉透,有弟子前来禀告些许杂事,齐云天也就言道不便再叨扰。穆长老这才如释重负地送他出去,虽则对方一直是语笑晏晏,但那远在自己之上的修为,与那等身居高位久了的气势,始终叫他如芒刺在背。
齐云天与穆长老出得偏殿暖阁,彼此犹自客套了几个来回,忽地天边一阵清光乍破,但见细雨迷蒙间莲花次第盛开,有人乘风踏花步步而来,姿容端丽,目光凛然,身后有一年轻修士随侍在后。
“恭迎秦真人。”穆长老自然认得这“邺水朱华”的法相,当即赶紧稽首。
齐云天亦是一拜:“秦真人安好。”
琳琅洞天这些年与师徒一脉也不过是表面和气,内地里几次与掌门暗自较劲,这些他自然是知晓的。
秦真人一派目下无尘,领着钟穆清自二人身边走过,只淡漠一笑,算是问候过了。她一袭水红衣衫在清荷间犹显风姿,长发挽髻,步履间佩环钗珠却不曾摇曳出半点声响。她身份特殊,自可对齐云天一笑了之,钟穆清却不得不依礼驻足,向齐云天稽首。
“齐师兄,许久不见。”他拱手道。
齐云天微笑着还礼:“钟师弟。”
钟穆清虽与齐云天曾经师出同门,但如今毕竟已是琳琅洞天之人,当下尽了礼数,也只是一笑,示意自己先行一步。
齐云天注视着那背影若有所思,却不料秦真人走出几步后,竟又回头多看了他一眼。他猝不及防与那凛凛目光相交,错觉般感觉像是有看不见的薄刃搭在颈间,但他毕竟是从容的,不动声色还以一笑:“秦真人可是来拜访卓长老的?”
秦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便收回:“倒是难得见你来渡真殿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