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多想,只耐心等候着消息,与张衍聊起旁事。
张衍自汪采薇退下后,目光仍落在洞府门口的方向,又过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神色如常地与韩王客闲话。
“恩师,昭幽天池那边有人来访。”
齐云天本在批复功德院那厢的事务,忽闻得齐梦娇的禀告,笔下不觉一顿。他先前已是听闻张衍在北冥洲灭杀诸妖王,得余渊部归顺的消息,此事既然顺遂,也就无需他如何画蛇添足。这个时候猝不及防听得昭幽天池有人前来,或多或少,确实有些意外。
他搁下笔,步出凉亭,示意齐梦娇引人至前殿,自己稍后便到。
汪采薇虽是头一遭入得玄水真宫,却不曾失了礼数,谢过了引路的齐梦娇。在前殿安静等候片刻,便见一名青衣道人自殿后转出,身后波涛竞逐,当即恭敬见礼:“昭幽天池门下弟子汪采薇,拜见齐真人。”
齐云天倒是记得这个名字,张衍曾与他闲话时提起过,当年阴差阳错收了一对孪生姊妹为徒,姐姐妹妹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貌,但性情却一静一动,各有不同。如今殿下这少女文雅含蓄,想来便是姐姐了。
他略微一笑,一道气机将她扶起:“汪师侄不必多礼,坐吧。”
汪采薇轻声谢过,在下首坐了,只觉这位齐真人虽在门中名望地位甚高,但待人却分外和蔼客气。听闻大师姐刘雁依当初得掌门赐下真传道术后,便曾来玄水真宫受过这位齐真人的几番指点。她心中思索片刻,旋即开口:“家师有书信一封,命弟子捎来,言是请齐真人亲启。”说着,便双手奉上那封书信。
齐云天点头笑笑,抬手一招,自有水流裹了那信送至他手中。
拆开一看,原是为韩王客破境冲关,需用千斛白茕罡英之事。这倒不是什么大事,白茕罡英虽为元婴修士之用,一贯由上三殿调度,但也并非只有上三殿才拿得出。在玄水真宫,要拿出这等物什实在绰绰有余,何况他与张衍,也原不需要在这些事情上客气。
算起来,他们又有七八个月未曾见过。张衍那厢自有一堆魔劫之事需得筹备,自己闭关玄水真宫,亦有不少琐屑需得时时应付。此刻虽是一封请他帮忙的书信,但看着落款处那个“衍”字,心中还是不由积起一些暖意。
虽则不见,但他们间仍有一线联系,明明也曾在惊疑中心生忧忌,这一刻偏偏又只觉莫名欢喜。
齐云天再将书信看过一遍,留意到角落处还有两个小字,晃眼一看还以为是溅上的墨点。
安否。
握着信纸的手微微收紧了些,却又怕手指拿捏得太紧揉皱了信笺。细小的两个字在心头轻轻一跳,带起久违的安然。好像还是旧日的时候,旧日的温存,一颗心都恨不得奔回到那些恣意而自在的年岁里。
原来到底还是……
齐云天将这封信折起收好,转而唤来齐梦娇:“去取两千斛白茕罡英交予汪师侄。”随即又向着汪采薇笑道,“师侄可转告张师弟,若还缺少什么外物,只消一封书信,玄水真宫自会安排送来。”
这话极有分量,倒教汪采薇有些吃惊。但她并不过问师长间的诸事,只郑重点头,起身一拜:“多谢齐真人。”
齐云天想了想,复又与齐梦娇低语叮嘱一句,齐梦娇先是一愣,随即掩唇轻笑一声,转而引着汪采薇往外间去了。
张衍与韩王客说笑了不过半个时辰,汪采薇便已回转,一掐法诀,将一船白茕罡英放出,向着张衍复命道:“恩师,此间乃是两千斛白茕罡英,齐真人说若有缺,只消一封书信便可送来。”
张衍抬手抚过梭舟上玄水真宫的记号,随即向着韩王客笑道:“师兄看可还合意?”
韩王客亦是惊喜先前他心中其实尚有些不安,只觉那位齐真人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