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那只手,张衍随之会意,扶过他的脸与他深深吻上。

是真的无药可救了,多少年的萧疏与寂寥蚕食着心神,此身被困于方寸,唯有在这个人面前,仿佛自己才算活着了,才自浑浑噩噩无喜无悲中明白,原来阳光可以温暖,月色可以皎洁,世人可以相爱直伴终老。

“大师兄?”

张衍忽觉一滴温热落于手上,随之睁开眼,松开唇,放缓了身下动作。

齐云天却只是摇了摇头:“没事。”说着,他低低一笑,低声又道,“为兄只有这一夜可留,张师弟真要浪费这一刻春宵吗?”

张衍揽住他的腰身,用力往里一顶,教他这一刻的游刃有余尽数化作讨饶。他吻过齐云天的耳廓,随之作答:“那我就要大师兄这一夜。”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二百五十一

天色似在一点点亮起,于是月色随之发灰,渐渐不再分明。濒临清晨前的西济海总是雾气弥漫,白茫茫一片,通到天的尽头。一座华贵雍容的宫阙隐没在这片浓雾之中,也不知是何时坐落到海上的。

空寂的大殿内,计数着时刻的水滴一下又一下地落在雕着如意纹的铜盘里,发出不明显的响动。四面的青纱帷幔伴着大巍云阙内的法力轮转的波澜起伏不定,上面的云水细纹若隐若现。

一扇白玉屏风后,是一汪翻涌的灵泉,四方玉砌台阶上雕着一整幅潜龙在渊图。不同于龙渊大泽四面那些自极幽极寒处引出的泉眼,这一方灵泉乃是用丹玉就着秘法温养出来的,可在修行时聊以滋养道体。

赤裸的足踝踩过玉阶,青色的衣袍转眼由法力重新显化,遮去身上那些颜色艳丽的痕迹。确定衣物穿戴整齐后,齐云天将散落的长发随手束了,还未转身,便被人从背后抱住了。漆黑的衣袖揽过他的腰身,湿热的鼻息正落在颈侧。

“对不起。”齐云天握了握他的手腕,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张衍稍微低下头,将下颌搭在他的肩头:“大师兄为何道歉?”

齐云天转而摸索到他的手,手指交扣过指缝:“我不是想躲着你,我只是不知道……此行除了见你一面,还能做些什么。我没有太多时间,来去匆匆,反而是打搅了你。”

身体仍残留着一夜放纵后的疲软,太过贪婪的索取与留恋自一贯的理智上碾过,昨夜的云雨荒唐光是想想都教人有些难以自持。齐云天松开他的手,也示意他松开自己,回身重新拥抱住了他:“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出事了,醒来的时候才想起,你已经离开很久了。听他们说,你到了东胜洲,可是东胜洲又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并不知道。”

张衍抚过他背后披散的长发:“然后你就来了。”

“是啊,然后我就来了。我想我还是要看上你一眼才能安心。”齐云天长长地叹出一声,“我告诉自己,不要多,一眼就好。我怕再多看上你一眼,自己就舍不得走了。”

“但你眼下还是要走了。”张衍抱着他,手臂收紧了些。

“所以对不起。”齐云天阖上眼,轻声重复了一遍。

张衍抬起他的脸,低头吻过那犹自有些湿红的眼角:“大师兄,别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对不对?”

齐云天感觉到他的臂弯收拢得更紧,好似昨夜那样紧密贴合的纠缠。他笑了笑,抬头吻过那温热的唇,不轻不重地抿过:“张师弟此言,倒像是怕为兄始乱终弃。”

张衍埋首于他的发丝间似低低地笑了一声:“得大师兄厚爱,诚惶诚恐。”

“眼下你倒知道惶恐,昨夜……”齐云天轻咳一声,只觉得耳根发烫,实在难以说下去,“那样……成何体统?”

“分明是大师兄允了我的。”张衍义正辞严,“如何成了师弟的过错?昨夜大师兄好一番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