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望大师兄日后清算起来,莫要殃及池鱼。”
齐云天眼皮微抬:“周师弟何出此言?颜真人乃是长辈,更是一门洞天,洛师弟乃是其门下亲传,能有何事?”
周用倒也从容,坦然道:“大师兄的一些行事,这些年小弟也渐渐回味过来。大师兄当年既然花手段收服了这样一枚俯首帖耳的棋子,想必来日定是要派上用场的。我当然不敢不自量力阻挠大师兄想做之事,只希望大师兄用罢之后,莫要轻易弃了这枚棋子。”
“周师弟,”齐云天的笑意疏懒,眼中却透着一股清寒,“你可知若放在往日,你有此一言,便已是走不出玄水真宫了?”
“周用乃是将死之人,想来大师兄不会计较小弟的失礼。”后者并无畏惧。
齐云天坐直了一些,俯视着他,看着那张平静的脸上不见丝毫灰败与软弱。原来是这样一个人,在酒里泡了那么多年,骨头倒也还是硬的。
“我答应你。”他到底还是置之一笑,“无论我与微光洞天的恩怨如何,都与洛师弟无关。”
“如此,多谢大师兄成全。”周用敛衽而跪,伏身一拜,“大师兄深谋远虑,唯愿永无机关算尽的那一日。”
云霓仙驾在浩渺云层间徐徐而行,在东华州上空落下瑰丽霞光,缭缭仙乐响彻群山。
洛清羽坐于飞车之中,手执一截玉竹远望着那些飞逝向身后的景象。百无聊赖间,忽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仿佛有太过劲烈的罡风迎面而来,猝不及防地刺痛双眼,以至于险些落下泪来。
他抬袖稍微一挡,掩去那点异样,勉强压下了那些莫名的情绪。
霍、钟、洛三人启程离山后,张衍于昭幽天池又部署了几日,这才清点好门客与弟子准备动身前往那斗剑法会。
龙鲤姒壬一早便乖觉地匍匐在洞府之前,张衍命魏子宏乘飞舟先行一步,而自己犹自伫立于天池之前,似在等候什么。
章伯彦砸吧了一下嘴,有些纳闷,但又不敢把不耐显在脸上,索性冲着龙鲤吹了声口哨,结果反被喷了一脸水。卢媚娘掐算了一番时辰,终是款款上前几步:“府主可还有事宜需要安排下去?不妨由我等代劳。”
张衍自远处收回目光,思量片刻,这才道:“也罢。我们这边走吧。”
他踏上龙鲤背脊,三名门客随之护法其后,转眼间便卷起漫天水浪离开了昭幽天池。他正要招呼姒壬往高处腾去隐匿行踪,忽见水浪中竟卷起了一尾青鲤,不由在中途一顿,扬袖一道水行真光将其捞了过来。
昭幽天池虽也水属众多,却从未有过这等灵鱼。此时这青鲤因受不住昭幽天池外水中的寒气,被冻得有气无力,想来因此耽搁了许多时候。
张衍为它注入一缕生机,那青鲤登时活蹦乱跳地一摆尾,将一枚锦囊吐在他掌中。
“方才还在奇怪……”他低声笑了笑,拿捏着那枚锦囊,拇指摩挲过那云纹缎面,从中抖出一方青叶洒金笺与一截短小的木枝。
卢媚娘在后面见了,不由抿唇微笑,细声道:“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府主这位传信的朋友,必是一位风雅之人。”
张衍笑纳了这句赞许,将信笺展开,上面那端方的字迹隽逸分明
“古来城有木,木上连理枝。折木以为赠,凭此话相思。一梦忽相见,五更贪醒迟。醒时枕空寒,怅然若所失。云上二月风,可以送千里;窗外长夜雨,犹得伴一日。一言愿君安,尺牍望君知。”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二百一十二
信笺上那笔迹,张衍自是看得熟了,那些横平竖直都透着一股端庄与内敛,大约因为是写给他的,故又平添了些许自然而然的从容。
他将信笺反复看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