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罗真人的面子上,大可像对那三人一样,只收你做记名弟子。”
罗沧海顺势瘫在他手上,有气无力道:“大师兄不诓我吗?”
“恩。”吕钧阳见他像是有些精神了,便要将他放下,哪知刚要收手,罗沧海又是一副生无可恋的灰败样子,便只能又把他抱了起来,“何况这知命度化竹,虽可助人提升修行,但毕竟是揠苗助长之法,用了此物,就算突破境界,也时日无多。”
罗沧海安稳地躺在吕钧阳手中,晃了晃尾巴:“看来恩师这次真是下血本了。大师兄眼下便要去寻他们吗?”
“恩师说了,此事可暂缓两年。那张衍既已得罪了列玄教,列玄教必不会善罢甘休。距离十六派斗剑还有数十载,待局势更分明一些,再动手也不迟。”吕钧阳仍是一派平静之色,“我不日准备闭关,待出关后再做打算。”
“十六派斗剑……”罗沧海不意吕钧阳会提起此事,闻得他要闭关,无数个念头在丁点大的蛇心里转了又转,“恩师是想让你……”
“十之八九。”吕钧阳颔首,“或许当年恩师赐我此名,便是在等着……”
“不行!”黑蛇突然从他手上挣扎落地,露出龇牙咧嘴的神情,“恩师怎么能让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而且……”他扬高了声调就要说些什么,却又忽然闭上了嘴,左右四顾一番后把头埋了下去,“小弟失言了。”
吕钧阳似不大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见他安定了下来,便起身径直而去。
罗沧海在原地趴了许久,一会儿将自己盘成一团,一会儿又将自己打成一个结,最后努力咽下了在一条蛇身上不该出现的任何表情,沿着来路,又往山顶的草庐去了。
“恩师!大师兄他闭关了!咱们可以喝酒了!”
崑屿以东不远有一座逐月峰,峰顶高耸微斜,似要探入云霄,从高处看去,可以将周遭山川河流尽收眼底,却因顶上罡风过于锐利,甚少有人能到得此地。
齐云天在此打坐静修了二十八载。
自二十八年前来到崑屿,他便在逐月峰顶劈出一方落脚之地,借周围水脉留心着四面的动静。他早知张衍必在崑屿之中某处,只是受大阵所阻,一时间不得入内。其实要强行突入亦无不可,只是他此番前来,便是为确保张衍无恙,既然张衍在这等大阵中修行,自己若破了这阵法,反是给人可乘之机。倒不如留在山外驻守,也算是多一层护法。
他虽逗留在此,但因御水一方,自有水怪河妖为自己从来中柱洲各地的消息这些年列玄教大肆侵入屏西之地,竟隐隐有向崑屿逼近之势,若说只是为了追缴张衍,断不至于如此,当是另有图谋。
他私自离山多年,算时日,门中早已过去一场大比。这盘棋到底是他自己半路弃子,虽则一败涂地,但倒也心甘情愿。
一场淅淅沥沥的雨随着齐云天自入定中睁眼而徐徐停下此时本未到他每日吐纳之期,只是极远处的飞瀑中传来的某种狠厉气机将他惊动。
齐云天起身远望,只见一片阴霾之意正压向崑屿。他自山巅踏着水浪走下,终于看清那是千余名修道之士驾着飞舟鸟兽乘奔御风而来,其中更有两人头顶罡云,当是元婴修为。如此看来,当是列玄教前来生事。
他遥望着这一切,抬手间水波流转如镜,将远处之景映得一清二楚。
列玄教觊觎崑屿中的秘宝多年,如今又得了内应破除山门大阵,自然是势不可挡。眼看着那崑屿原本的主人身死人手,列玄教要往张衍所在的龟蛇山去,齐云天略一皱眉,覆上“无名面”,正准备上前阻拦,一股精纯伟岸之力忽地震上心头。
他不觉一惊,向那龟蛇山顶看去。
几乎是在同时,龟蛇山顶一道清光直冲云霄,映出万里五色云霞。四面